“承宇大哥,还没吃吧?尝尝这个。”
陆承宇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跳动,照亮了他额角那道浅浅的疤痕,添了几分野性的温柔。
“不用。”他摇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布包上,“你们自己留着。”
“还有呢。”林晚秋把布包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带着几分坚持,“今天多亏了你,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就当……就当谢礼了。”
她没说这饼是用灵泉水泡过的,只说是家里剩下的。在这缺粮的日子里,任何一点食物都珍贵得像黄金,她不想因为这点“特殊”,引起他不必要的怀疑。
陆承宇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终于接过布包,打开看了看。泡软的糠饼散发出淡淡的麦香,虽然依旧是粗粮,却比硬邦邦的干饼诱人多了。他抬头看了林晚秋一眼,见她眼神真诚,便没再多问,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谢谢。”他说,声音比白天柔和了些。
“不客气。”林晚秋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跳动的篝火。火焰“噼啪”地响着,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时而靠近,时而分开,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过了一会儿,陆承宇突然开口:“你们家……以前是种地的?”
林晚秋愣了一下,点点头:“嗯,我爹是个老把式,种了一辈子地。”
“看得出。”陆承宇说,目光望向远处黑暗中的田野,“他看土地的眼神,跟我看山林的眼神一样。”
林晚秋笑了。她知道他的意思——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热爱和敬畏。
“只是这灾年,再好的把式也没用。”陆承宇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地里长不出粮食,山林里也没了野兽,连溪水都干了……这日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林晚秋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是啊,这日子还能撑多久?就算有空间,有灵泉,有快速生长的土豆,可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一片焦土,逃荒的路还不知道有多长,她真的能带着全家走到南方,找到传说中的“有水有粮”的地方吗?
“总会好起来的。”林晚秋说,语气比她自己想象中坚定,“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
陆承宇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会说出这么有力量的话。他没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着手里的糠饼。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一堆暗红的炭火。逃荒的人们大多睡了过去,只有偶尔响起的咳嗽声和梦呓,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晚秋回到家人身边,见他们睡得安稳,便放心地靠在树上,闭上眼睛。她没有真的睡着,而是集中精神,再次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果然快得惊人。不过几个小时,原本刚发芽的土豆幼苗,已经长到半尺高了,翠绿的叶子舒展着,茎秆挺拔,根系在黑土地里悄悄蔓延,看得人心里踏实。
林晚秋走到土地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叶子,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她又舀了些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浇在根部,看着水珠顺着土壤渗下去,被根系贪婪地吸收,心里充满了期待。
“快点长,快点长……”她小声念叨着,像是在对一个即将诞生的生命许愿,“长出大大的土豆,让大家都能吃饱饭。”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几颗土豆。这是她在这个陌生时代立足的底气,是带着家人活下去的希望,是对抗这残酷天灾的武器。
退出空间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林晚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见家人还没醒,便悄悄起身,想去附近找些能吃的野菜。原身的记忆里,这一带的山坡上有种叫“灰灰菜”的野菜,耐旱,生命力强,灾年里很多人靠它活命。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陆承宇。他背着柴刀,手里拿着一个麻布口袋,显然也是要去山里找吃的。
“我跟你一起去。”他说,语气不容置疑,“山里有野兽,两个人安全。”
林晚秋心里一暖,点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山林。晨曦透过干枯的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承宇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像一只熟悉山林的猎豹,时不时停下来,观察着地上的脚印和树枝的动静。林晚秋跟在后面,仔细搜寻着野菜的踪迹,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过每一寸土地。
“这里有灰灰菜。”林晚秋蹲下身,指着一丛贴着地面生长的野菜。叶子呈卵形,边缘有锯齿,背面带着一层淡淡的白霜,正是原身记忆里的灰灰菜。
“能吃?”陆承宇走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他是猎户,对野兽了如指掌,却对野菜不太熟悉。
“能吃,开水焯一下,凉拌或者煮粥都行,就是有点涩。”林晚秋一边说,一边熟练地采摘起来,“不过得多洗几遍,上面有灰,吃了容易闹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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