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苗缓过来的第三天,庄子里又出了新的麻烦。
张大爷家的孙子小石头上吐下泻,小脸蜡黄得像张纸,嘴唇却红得吓人。李郎中来看过,把了脉,又闻了闻家里存的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水不能喝了!里面有脏东西,喝坏肚子了!”
消息传出来,庄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山泉水本就细弱,挑回来的路上难免沾些泥土和草屑,加上天热,存上半天就发浑,底下还沉着层绿乎乎的东西。之前大家渴急了,烧开了就喝,没觉得有啥,可现在出了事,谁也不敢再碰那水了。
“这可咋整啊?”王二婶抱着自家孙子,急得直转圈,“不喝水会渴死,喝了又怕生病……”
陆承宇蹲在张大爷家的水缸前,舀起一勺水,放在阳光下看。水里飘着细小的杂质,隐约还有点异味。他沉默了半晌,站起身:“水必须得过滤干净才能喝。”
“咋过滤?”有人问,“总不能用布筛吧?那也挡不住脏东西啊。”
用布筛确实不行。林晚秋心里清楚,这种未经处理的山泉水,就算烧开了,也可能含有细菌和寄生虫,小石头八成是感染了病菌。现代的净水器是别想了,可简易的滤水器,她还是会做的。
“我娘家有种滤水的法子。”她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用沙子、木炭、石头分层过滤,能把水滤得干干净净。”
这是最基础的水处理方法,早在古代就有类似的应用,说出来不算突兀。陆承宇立刻明白了:“你会做?”
“会。”林晚秋点点头,“得找些干净的沙子和木炭,还有大陶罐。”
“沙子后山有!”王大柱立刻说,“俺昨天去挑水,看到溪边有片细沙,可干净了!”
“木炭俺家有!”张大爷哑着嗓子喊,“去年烧的果木炭,还剩半筐呢!”
“陶罐各家都有几个,凑一凑就够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绝望中又生出点盼头。陆承宇当即分工:男人们去后山运沙子和石头,女人们收集陶罐和木炭,孩子们负责把木炭敲碎,林晚秋则指导大家怎么做滤水器。
林晚秋先找了个最大的陶罐,在底部钻了个小孔,用干净的布堵住,然后一层一层往上铺材料:最底下铺碎石,用来过滤大颗粒杂质;中间铺木炭,木炭多孔,能吸附异味和细菌;上面铺细沙,过滤细小的泥沙;最顶层再铺一层干净的干草,防止倒水时把沙子冲起来。
“就这样?”王二婶看着层层叠叠的罐子,有点不放心,“这能把水滤干净?”
“试试就知道了。”林晚秋拿起瓢,舀了些浑浊的山泉水,慢慢倒进滤水器里。水顺着材料的缝隙往下渗,起初还带着点黄,等从底部的小孔滴出来时,已经变得清澈见底,连之前的土腥味都淡了许多。
“神了!”有人惊呼起来,“真变干净了!”
林晚秋接了半碗过滤后的水,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比没过滤的强多了,但离能直接喝还有差距。她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趁人不注意,往滤好的水里掺点灵泉水,既能杀菌,又能补充微量元素,比单纯过滤效果好百倍。
“每个滤水器都得这么做,”她把步骤教给大家,“材料每天都要换,沙子和木炭用之前得用开水烫过,不然白费劲。”
众人学得很快,不到半天,就做了十几个滤水器,在晒谷场摆了一排。过滤好的清水装在陶罐里,像一块块透明的玉,看着就让人安心。陆承宇先舀了一碗,仰头喝了下去,咂咂嘴:“没怪味了,挺好。”
有他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尝了尝,果然清爽了许多。李郎中也舀了一碗,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这样处理过,确实干净多了。喝的时候再烧开,应该就没事了。”
小石头喝了两天过滤后又掺了灵泉水的米汤,气色渐渐好了起来,能下地跑了。庄子里的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每天轮流过滤水、换材料,再也没人抱怨水不干净了。
可新的问题很快又冒了出来——过滤后的水,用量更省了,可山泉水的流量实在太少,就算用滴灌带浇土豆地,每天也只能浇一小半,剩下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子发黄。
“再这么下去,一半的土豆都得枯死。”陆承宇站在田埂上,望着晒得蔫蔫的幼苗,声音里带着无奈。他已经把能省的水都省了,自己每天只喝两瓢水,嘴唇裂得像干涸的土地,却还是不够。
林晚秋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知道,该动用空间里的存水了。可怎么引出来,又不被人发现,是个难题。
夜里,她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风声,脑子里反复盘算。直接往山泉里倒灵泉水?不行,流量突然变大,肯定会引起怀疑。往蓄水池里倒?也不行,蓄水池就在村口,人来人往的,太扎眼。
除非……有个隐蔽的水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水引到地里。
她突然想起了地窖。地窖深三丈,四壁用黄泥糊过,防潮又结实。如果从地窖里挖条暗渠,通到土豆地底下,再用滴灌带连接起来,不就能把空间里的水引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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