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打谷声还没歇,林晚秋就被冻醒了。洞壁的涟漪泛着白,将空间里的寒气渗出来,落在她睫毛上凝成细霜。陆承宇靠在石壁上睡着了,军刀还握在手里,指节泛白得像冻住的冰,肩胛的绷带又洇出暗红的血。
她刚想往火堆里添柴,就听到洞外传来窸窣声。那声音贴着岩壁爬,像蛇吐信子,带着股劣质烧酒的味——是李三,镇上出了名的泼皮,上次偷张大叔的救命钱被陆承宇打断过腿,此刻居然敢在洞口徘徊。
“……那娘们的空间肯定有粮。”李三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在岩壁上,“我昨儿在后山看见她往里面塞人,进去时空着手,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个青稞面馒头,热乎的!”
另一个声音更沙哑,带着烟袋锅的焦味:“你确定?那可是陆承宇护着的人,上次你断腿还没记教训?”
“疤哥,这你就不懂了!”李三啐了口浓痰,“陆承宇现在是泥菩萨过江!粮仓烧了,他护着全村逃荒,手里能有多少力气?咱们哥几个只要把那空间入口堵住,逼那娘们交出粮食……”
林晚秋的手猛地攥紧了火堆旁的木棍。她认出那沙哑的声音,是镇上的屠户疤脸,早年跟过黑风寨的土匪,据说手里有过人命。这两人凑在一起,绝不是偷两个窝头那么简单。
“堵入口?你知道入口在哪?”疤脸的烟袋锅在岩壁上磕出火星。
“我盯了三天了!”李三的声音透着得意,“就在山洞最里面,那片会晃的墙!我看见陆承宇从里面拽出个老婆婆,那墙跟水似的,手一伸就进去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狠劲,“等逃荒队伍全进了空间,咱们就用石头把洞口堵死,留那娘们和陆承宇当诱饵,引北狄的人来——北狄悬赏要活的,赏银够咱们去淮安城买三套房!”
疤脸的烟袋锅“咚”地掉在地上。“你想通了?放北狄的人进来?”
“不然咋换赏银?”李三嗤笑一声,“那空间里的粮再多,能有北狄给的赏银实在?等拿到钱,谁还管这破镇子的死活!”
林晚秋的指尖冻得发麻。她悄悄往陆承宇那边挪,刚要叫醒他,就见他睫毛颤了颤,军刀在黑暗里划出道冷光——原来他早就醒了,只是在装睡,听这两人的底细。
“他们有多少人?”陆承宇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冰锥砸在岩壁上,吓得洞外的李三嗷地叫出声。
洞外瞬间没了动静,只有烟袋锅滚下山崖的脆响。林晚秋抄起工兵铲就想冲出去,却被陆承宇拽住手腕。“别打草惊蛇。”他的气息拂过她耳廓,带着草药的清苦,“听脚步声,至少有五个人,都带着家伙。”
果然,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李三的骂骂咧咧:“他娘的!被发现了!疤哥,撤!”
“慌个屁!”疤脸的吼声里带着狠劲,“他们就两个人,还带着个病秧子丫头,怕个球!抄家伙!”
陆承宇将林晚秋往身后一护,军刀“噌”地出鞘,在月光下劈出银弧。“你去空间报信,让里正带人来支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刀刃抵着岩壁,“告诉他们,洞口有内鬼勾结土匪,别声张,从矿洞绕过来。”
林晚秋刚要往涟漪那边退,就被李三扔进来的火把逼了回去。那火把拖着火星砸在石桌上,点燃了陆灵儿昨天留下的青稞面袋子,火苗窜起来,舔着洞壁的蛛网,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抓住那娘们!”李三举着锈柴刀冲进来,瘸腿在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血痕——他居然在伤口上抹了辣椒水,逼自己疯起来,“空间入口就在这!谁抓住她,赏两袋青稞!”
陆承宇的军刀迎上去,与柴刀撞出火星。他故意把战场往洞口引,让林晚秋能趁机退到涟漪边,却没注意疤脸正从侧面摸过来,手里的杀猪刀泛着油光,直刺他受伤的肩胛。
“小心!”林晚秋抡起工兵铲砸过去,铲刃正拍在疤脸的手腕上。杀猪刀“当啷”落地,那汉子疼得嗷嗷叫,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是骨头断了。
“臭娘们!”疤脸捂着胳膊后退,从怀里掏出个黑瓷瓶,往地上一摔,“给我躺下!”
黑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带着股臭鸡蛋味。林晚秋认出那是镇上药铺卖的蒙汗药,掺了巴豆粉,上次李三用这个迷晕过收税的小吏。她屏住呼吸往涟漪那边滚,却被李三抓住了脚踝,那瘸子的指甲缝里全是泥,抠得她皮肉生疼。
“抓住了!我抓住了!”李三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另一只手就往她怀里掏——想抢那枚能开启空间的玉佩。
陆承宇的军刀突然横劈过来,离李三的脖颈只有寸许。“放开她。”他的声音冷得像雪山冰泉,眼里的光比刀刃还寒,“否则这刀下去,你就不用再惦记青稞了。”
李三的手僵在半空,酒意醒了大半。他看着陆承宇肩胛渗出的血珠滴在军刀上,那血顺着刀刃往下流,在地上积成小小的红,像极了上次打断他腿时的模样。“陆……陆承宇,你别嚣张!”他的声音发颤,却还嘴硬,“疤哥的人马上就到,你护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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