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看着孩子们晒在石板上的麦穗,独眼里闪着光。他让人在盐仓边圈了块地,分给每个孩子半亩,说:“种上麦,明年就有面吃;种上茶,将来就能换钱。你们的根,得扎在云狄的土里。”
孩子们立刻动起来。石头和树根翻地,翻出来的土块里混着茶枝和盐粒;桥生用木犁耕地,瘸着的腿陷在泥里,却把犁沟扶得笔直;盐穗往土里撒盐晶,说这样庄稼长得壮;茶芽则在田埂上种茶籽,说要让茶香护着麦子长。
老工匠路过,看见孩子们在田边插了块木牌,上面用汉文和北狄文写着“共田”。“这名字好,”老工匠摸着胡子笑,“就像‘救命桥’,不分你我,才能长出水来。”他往田里扔了把自己炒的茶籽,说:“这是云狄的茶,长得快,能陪着你们长大。”
夏天的暴雨来得急,孩子们的新田被淹了。石头带着弟弟妹妹往田埂上堆土,雨打在他们身上,像小鞭子抽着,可谁都没吭声。陆承宇带着兵卒赶来时,看见五个孩子手拉手站在水里,像五根小木桩,把被冲垮的田埂死死堵住。
“傻孩子,”陆承宇把他们往岸上拉,军甲上的雨水往下淌,“田冲了能再种,人冻坏了咋整?”石头却指着田里的茶苗:“茶苗没死,它们还站着哩。”果然,浑浊的水里,茶苗的叶子还挺着,像群不服输的小勇士。
雨停后,刀疤脸带着牧民来修田埂。他们往泥里掺松枝和盐卤,说这样埂子结实,再大的雨也冲不垮。盐生的母亲给孩子们送来了热粥,里面煮着新麦和奶渣,说:“吃了粥,就有力气跟天较劲。”
秋天收麦时,孩子们的田里长出了沉甸甸的麦穗。茶芽种的茶苗也长到了膝盖高,叶片上沾着露水,闪着光。老秀才带着学堂的孩子来帮忙,盐生和阿古拉也提着小镰刀来了,田埂上立刻热闹起来,割麦声、欢笑声混在一起,像首丰收的歌。
打麦场上,孩子们把麦粒和茶芽混在一起晒。石头说:“这样麦子里就有茶香,茶芽里也有麦香,谁也离不开谁。”他把新磨的面粉往灶房送,林晚秋用面粉做了馒头,每个馒头上都嵌着颗茶芽,蒸出来的馒头,既有麦香,又有茶香,暖得人心头发颤。
入冬前,孩子们在小棚子边搭了个鸡窝。盐穗捡来的野鸡蛋孵出了小鸡,黄绒绒的像团小毛球。小鸡总往茶苗地里跑,啄食土里的虫子,孩子们也不赶,说:“让它们也尝尝茶的味道,下的蛋就香了。”
第一场雪落时,孩子们把小鸡赶到盐仓过冬。刀疤脸看着躲在盐袋后面的小鸡,突然往孩子们手里塞了块羊肉:“煮了吃,补补身子。明年开春,鸡就下蛋了,蛋能换书,书能换前程。”
小棚子里的炉火燃得旺,羊肉的香味混着茶香漫开来。五个孩子围着矮桌,手里捧着陶碗,碗里是羊肉汤煮的面片,上面漂着茶芽和盐晶。老秀才喝着酒,老工匠咂着茶,刀疤脸和陆承宇也凑过来,棚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像个真正的家。
茶芽突然站起来,往每个人碗里放了块自己刻的茶饼。茶饼上刻着五个孩子的名字,名字周围绕着茶苗和盐晶,像根看不见的绳,把所有人都系在了一起。“娘说,茶饼能记事儿,”茶芽的声音带着奶气,却像块小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起涟漪,“记着谁对咱们好,记着云狄的暖。”
林晚秋望着窗外的雪,雪片落在茶苗上,像给它们盖了层被子。她突然觉得,这些新增的孤儿,早已不是无根的野草。他们的根,扎在云狄的土里,扎在盐仓的墙里,扎在“救命桥”的石缝里,扎在所有惦记着他们的人心里。就像那些茶苗,看似柔弱,却能在风雪里站成一片绿,站成云狄最暖的风景。
风穿过棚子的窗,带着雪的凉和火的暖,吹得墙上的画轻轻晃。画里的桥还在,茶苗还在,盐晶还在,像个永远醒着的梦。五个孩子的笑声混在火声里,像首没唱完的歌,在云狄的冬夜里,慢慢漫向远方,漫向那些需要暖的人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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