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耙砸在刀背上,“哐当”响,像打雷;石碾棍抡在人身上,“咔嚓”响,像劈柴;铁锨拍在脸上,“噗嗤”响,像拍烂的红薯。陆承宇抡着根碗口粗的木柱,一下砸在个瘦子的腿上,那人“嗷”地叫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狼,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胖盐商没想到他们敢还手,脸涨得像猪肝,往腰间掏了把短刀,亮得像毒蛇的牙:“反了!反了!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像踩死只蚂蚁!”
正打得难分难解,忽然听见山口传来哨声,“嘀嘀嘀”的,像报信的鸟。李盐商的人回头看,脸都白了,像见了鬼:“老……老板,是巡山的兵!穿制服的!”
胖盐商往山口看,果然看见队兵丁往这边跑,手里的长枪闪着冷光,像排扎人的刺。他往地上啐了口,像只斗败的公鸡:“撤!”带着人就往山外跑,脚步踉跄,像被追的兔子,连掉在地上的刀都忘了捡。
陆承宇正想追,被赶来的兵丁拦住。为首的是个瘦军官,脸上带着道刀疤,像条蜈蚣趴在脸上,往晒盐场看了看,盐堆塌了几处,像被野猪拱过的红薯地,地上还躺着两个哼哼唧唧的伤兵,是李盐商没带走的。
“怎么回事?”瘦军官的声音像磨过的铁,“朝廷刚下的令,盐场归地方管,谁让你们私斗的?像没王法的土匪!”
陆承宇往他手里塞了块盐晶,白得像雪:“官爷,是他们先来抢盐场,我们是自卫,像地里的兔子,被狼追了总得蹬两下腿。”他往地上的伤兵指,“这俩是他们的人,您可以问。”
瘦军官掂了掂盐晶,往嘴里舔了舔,眉头舒展开,像化了的冰:“嗯,这盐是好盐,比官盐场的强多了,”他往陆承宇肩上拍了拍,“李胖子在山外就不是好东西,强占了三家盐场,像贪嘴的猪,见啥都想拱。”他往兵丁手里挥了挥手,“把这俩伤兵拖走,回去交差,就说李盐商聚众闹事,像抓偷粮食的贼,抓他娘的!”
等兵丁走远了,弟兄们才松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刀疤脸的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淌,像渠里的红泥水:“他娘的,这群孙子不经打,像纸糊的人,一碰就散。”
陆承宇往他胳膊上撒了把草药,是林晚秋给的,绿得发潮:“别大意,”他往山外的方向看,树影沉沉的像头卧着的虎,“李胖子不会善罢甘休,像被打了的狗,肯定会回来咬人,咱得把篱笆扎紧些,像防着偷鸡的黄鼠狼。”
林晚秋带着妇女们从山洞里出来,手里都拿着石头,像群护崽的母狼。看见晒盐场的狼藉,她往陆承宇身上看,衣服被划破了,胳膊上青了块,像被踩过的薄荷:“没受伤吧?”她往他胳膊上摸,手指凉得像渠水,“我就说别硬拼,像晒盐遇着雨天,得先收,不然全化了。”
“没事,”陆承宇往她手里塞了颗野山楂,红得像血珠草,“皮糙肉厚,像矿洞的石头,砸两下没事。”他往弟兄们喊,“都起来收拾,像收被风吹倒的红薯藤,扶起来还能长。”
收拾到天黑,晒盐场才像样些。塌了的盐堆重新堆好,像补好的衣裳;断了的竹竿重新接上,像接好的骨头;被踩烂的草药扫到一起,像捡地里的落穗。盐穗娘端来热粥,是红薯面煮的,里面卧了鸡蛋,黄得像月亮。
“多吃点,”盐穗娘往陆承宇碗里舀了勺鸡蛋,“补补力气,像耕地的牛得喂好草,明天才有劲。”她往山口的方向啐了口,“那胖贼要是再敢来,我用烧火棍敲烂他的脑袋,像敲腌菜的石头,脆得很。”
老秀才拄着拐杖过来,往石桌上放了张纸,是张地契,边缘都磨破了,像块旧盐布:“这是我找出来的,”他往纸上指,“当年官府批的盐场文书,虽说是几十年前的,可盖着官印呢,像老辈人留下的规矩,管用。”
陆承宇把地契揣进怀里,纸脆得像晒干的薄荷:“明天我让货郎把这带给县太爷,像给孩子上户口,让官府认咱这盐场,看谁还敢来抢,像抢有主的地,得坐牢。”
夜里的云狄静得怕人,只有巡夜的弟兄脚步声,像踩在棉花上,轻得很。陆承宇没睡,蹲在山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刀,刀把被汗浸得发潮,像刚捞出来的石头。他往山外看,月亮把山路照得像条银带,谁要是来,老远就能看见,像黑夜里的盐晶,亮得扎眼。
天快亮时,巡夜的弟兄发现山口扔着个稻草人,穿着陆承宇的旧衣裳,肚子上插着把刀,像被钉在地上的盐袋。刀疤脸气得往稻草人上踹了一脚,草人“哗啦”散了架,像堆烂盐:“这狗娘养的,不敢来真的,玩阴的,像地里的虫子,偷偷啃苗。”
陆承宇往草人里摸,摸出张纸条,字歪得像蚯蚓:“三日内交盐场,不然烧了你全家,像烧荒草,一根不留。”
“烧他娘的!”刀疤脸往纸条上吐了口唾沫,“咱也去烧了他的盐场,像以牙还牙,让他知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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