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睦镇暂时守住了,但危机并未解除。萧雄的三十万大军仍在城外虎视眈眈,而临江镇的局势则更加危急。李二狗带领五千精锐驰援临江,灵睦镇的防守力量被进一步削弱,城防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陆承宇站在灵睦镇的北门城头,夜风吹拂着他染血的盔甲,带来阵阵寒意。他的肩上旧伤因为连日的激战后劲发作,疼得他几乎无法挺直脊梁,但他依旧像一尊铁塔般矗立着。他望着城外漆黑一片的镇北军营寨,营中灯火点点,如同鬼魅的眼睛,时刻监视着这座疲惫的孤城。
“陆当家,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下去歇歇吧。”老秦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城防有我们盯着,不会有事的。”
陆承宇接过热粥,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一旁的女墙上。他沙哑地问道:“伤亡统计出来了吗?粮食和药品还能撑多久?”
老秦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道:“伤亡……伤亡已经超过八千了,其中有两千多是咱们的老队员。粮食最多还能撑十天,药品更是告急,尤其是金疮药和麻醉剂,几乎用完了。林大夫说,再没有补充,很多重伤员恐怕……”
后面的话老秦没有说出口,但陆承宇已经明白了。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血丝。他知道,联盟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萧雄那边有什么动静?”陆承宇又问道。
“还是老样子,围而不攻,似乎在等我们粮尽自溃,或者在等待什么时机。”老秦回答道,“不过,我们的侦查队员发现,镇北军的补给线似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他们的粮草运输比之前缓慢了许多。”
陆承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这是个好消息。他们劳师远征,补给线漫长本就是他们的软肋。有没有可能……”
他的话没说完,但老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想派人去截断他们的补给线?可是,我们现在兵力严重不足,守城尚且困难,哪里还有兵力去袭击他们的补给线啊?”
陆承宇沉默了。老秦说得对,现在灵睦镇能战之兵不足两万,而且大多疲惫不堪,确实抽不出足够的兵力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
就在这时,一名侦查队员跌跌撞撞地跑上城头,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地报告:“陆……陆当家!不好了!临江镇……临江镇失守了!李……李队长他……他……”
“什么?!”陆承宇猛地抓住那名队员的衣领,双目圆睁,“你再说一遍!临江镇怎么了?李二狗他怎么了?!”
队员被陆承宇的气势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临……临江镇内城在今天清晨被东路军攻破了。李队长带领队员们拼死抵抗,最后……最后力战殉国了!只有少数队员突围出来,正向灵睦镇方向撤退,后面有东路军的追兵!”
“噗——”
如同晴天霹雳,陆承宇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猛地松开队员,后退一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城墙。
“陆当家!”老秦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陆承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中的疲惫和忧虑瞬间被一种狂暴的怒火所取代。那是一种失去挚友的悲痛,一种被人逼到绝境的疯狂,一种濒临爆发的火山。
李二狗,他最信任的兄弟,从联盟建立之初就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伙伴,竟然就这样……没了?
“萧雄……”陆承宇低声嘶吼着,声音沙哑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对着夜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啊——!!!”
这声怒吼,充满了无尽的悲痛、愤怒和绝望,如同平地惊雷,响彻云霄。城头上的所有人都被这声怒吼惊呆了,纷纷看向他们的首领。他们从未见过陆承宇如此失态,如此愤怒。这声怒吼,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
陆承宇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悲痛而剧烈地颤抖着,肩上的旧伤和新添的内伤让他疼痛难忍,但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眼中只剩下赤红的杀意,死死地盯着城外的营寨,仿佛要将萧雄的身影从黑暗中揪出来,亲手撕碎。
“陆当家,您冷静点!”老秦焦急地劝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临江镇已经失守,东路军很快就会赶来,我们灵睦镇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陆承宇缓缓地转过身,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刺骨,但那股狂暴的怒火却似乎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转化成了一种更加可怕的、近乎残酷的冷静。他看着老秦,一字一句地说道:“老秦,你说得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但李二狗的仇,我陆承宇记下了!萧雄,还有他的镇北军,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和愤怒都吸入腹中,转化为力量。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但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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