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灯仪式的尾声,村民们捧着竹灯走向双生泉。青禾往灯里塞双生花种子时,墨渊蹲下身问:“咋不多塞点?” 青禾摇摇头:“陈爷爷说,种子要留一半给远方的土地,就像花节的饭,得留碗筷给客人。”
双生泉的水流带着百盏竹灯蜿蜒向前,最前面那盏青禾的灯笼,灯面绣着的双生花突然舒展花瓣。阿竹望着灯影叹道:“不知道它们会漂到哪。” 墨渊握住她的手:“不管漂到哪,灯芯的还魂竹叶子,都记着回家的路。”
当竹灯漂过黑竹林的第七个岔口时,穿青面教旧袍的老者望着竹灯,突然剧烈咳嗽。他拽掉青铜面具,对着灯影喃喃:“师兄,你看这竹骨的‘涤’字,跟当年你给我刻的笛字,一模一样啊……” 他将竹杖插进泥土,看着钻出的双生花幼苗轻笑,“这下,我总算能跟你说,咱师弟俩,没给老祖宗丢人。”
下游三十里的 “断竹渡”,老艄公捞起竹灯,舱底的青面教令牌滚出来时,他突然一拍大腿:“爹临终前说的‘双灯渡水’,原来左灯要挂这竹灯,右灯得用这令牌改!” 他对着竹灯作揖:“同源谷的乡亲们,等开春,我摇船送花粉过去!”
竹灯漂进 “分竹镇” 时,穿黑袍的巫师举着断裂的法杖,对围观的镇民喊道:“你们看这杖芯的花粉,跟竹灯里的一个味!老祖宗早说了,咱是双生镇的人,哪来的两派!” 裁缝铺的老板娘也喊道:“都别吵了,今晚共绣一块帕子,涤尘的竹纹我来绣,青面的蛇纹请李大叔来!”
最远的竹灯被冲到 “合竹湾” 的沙滩上,梳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灯跑向祠堂。守祠堂的老婆婆摸着雕像底座的暗格,对孩童们笑道:“这纸条上的‘花节当日,双花并种’,跟竹灯里的种子对上啦!” 当孩童们挪开隔片,她望着合璧的玉佩叹道:“你们爷爷总说两派是仇家,看看,这玉佩早就盼着团圆了。”
陈五在祠堂整理古籍时,新修订的札记上自动画出地图。他指着地图对围过来看的村民笑道:“断竹渡的老艄公托竹灯带话,说要在船上建个小祭坛,供奉双生花;分竹镇的巫师也说了,明年花节派代表来学绣帕。”
夜幕降临时,百盏竹灯沿着双生泉的水流漂向更远的地方。赵老四婆娘将青瑶的双生花幼苗搬进竹棚,对着各地寄来的信物笑道:“断竹渡的船票绣了双生花,分竹镇的布料织了竹蛇纹 —— 这哪是信物,是给花节添的新嫁妆!”
同源谷的还魂竹母株突然开花,花瓣上浮现出各地的景象。阿竹望着灯河,对墨渊笑道:“你听,笛声好像能传到断竹渡呢。” 墨渊吹奏着《涤尘引》回应:“不仅能传到,你看那灯影,像是在跟着打节拍。”
阿竹的玉佩轻轻颤动,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 就像村长奶奶说的,花节的意义,从来不是守着同源谷这一亩三分地,是让每个双生花开的地方都知道,咱们是一家人,该一起绣帕子,一起放竹灯,一起把日子过成甜红薯的味。
竹灯漂过合竹湾的礁石时,梳羊角辫的小姑娘正举着灯笼往祠堂跑,灯笼的竹骨突然发出 “咔嗒” 轻响,从接缝处掉出卷细竹丝。她展开竹丝,发现是幅微型地图,标注着从合竹湾到同源谷的山路,每个岔口都画着朵双生花。“奶奶!这灯里藏着路呢!” 她的喊声惊起滩涂的白鹭,白鹭衔着竹丝飞向高空,翅膀划出的弧线与地图上的路线重合。
守祠堂的老婆婆摸着地图上的花形标记,突然想起年轻时听的童谣:“双生花,开两岸,竹灯引路把家还。” 她转身从神龛下摸出个樟木盒,里面是本泛黄的花节账簿,记载着百年前合竹湾与同源谷互送花种的记录,最后一页停留在五十年前,墨迹里还沾着片干枯的双生花瓣。“明儿就让你爹带着账簿去同源谷,” 老婆婆把账簿塞进小姑娘怀里,“告诉那边的乡亲,咱合竹湾的花种,还等着跟他们的凑成一对呢。”
黑竹林的老者看着双生花幼苗抽出新叶,突然从怀里摸出支竹笛,笛尾刻着模糊的 “青” 字。他对着竹灯吹奏起支陌生的调子,笛声与墨渊的《涤尘引》产生奇妙的共鸣,惊得林间的夜枭纷纷飞起,翅膀上沾着的竹屑落在幼苗上,竟长成细小的 “和” 字。“师兄,这是当年你教我的第一支曲子,” 老者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总算没记错谱子。”
竹笛的余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个穿青面教服饰的年轻人勒住马,为首的看着老者手中的竹笛,突然翻身下马:“长老,我们在分竹镇看到竹灯,就猜您在这儿!” 他从行囊里掏出块竹牌,上面刻着 “青面教议事长老” 的字样,“镇民们说要重绣双生花帕,让我们来请您回去主持呢。” 老者抚摸着竹牌上的蛇纹,突然将竹笛塞进年轻人手里:“这笛子你带着,告诉他们,花节的笛音,得有涤尘的竹声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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