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竹马车碾过滚烫的沙砾,发出细碎而持续的咯吱声,仿佛每一粒沙子都在车轮下发出灼热的呻吟。车辙深陷在细软的黄沙中,那些被车轮碾压过的地方,生脉光粒正随着蒸腾的热气缓缓上升,在车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莹白汽带,宛如一条在沙漠中蜿蜒前行的银蛇。明澈坐在车辕边,用剑穗轻轻挑开遮阳的竹帘,第七瓣同心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光粒所过之处,沙面上突然冒出细沙般的结晶,星星点点,如同镶嵌在金色绸缎上的碎钻 —— 那是沙漠深处 “沙泉花” 的生脉印记,像 “撒在热豆腐上的糖霜”(念念语),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中透着一丝生机。
“沙漠里的干煞之气会一点点抽干灵脉里的水汽,” 青瑶坐在车斗里,手中展开的《生煞地域志》上,沙泉花的图谱正泛着淡淡的红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这本书上说,这种花生长在流沙之下的‘地脉泉’旁边,花瓣一半裹着金沙,一半含着清泉,裹沙的那边吸收煞气,含泉的那边蕴藏生脉,就像你剑穗与夜影骨牌的关系,刚柔相济,缺一不可。” 她指尖轻轻划过图谱上沙泉花的轮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白璃从车斗里探出头,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其中一条突然卷着一团灼沙从车窗跃出,狐火在前方不远处的沙丘上炸开,形成一片短暂的清凉。“灵兽们说,这片沙漠的沙粒里藏着很强的干煞,一旦沾到身上,就会像海绵吸水一样吸走灵脉里的水分,让灵脉变得干枯,就像烈日下晒硬的豆腐脑,失去原本的嫩滑。” 它晃了晃最蓬松的那条尾巴,狐火突然化作一道清凉的光轨,从马车一直延伸到远方的沙丘之后,“跟着这条光轨走,我的火能锁住周围的水汽,形成一道屏障,抵挡干煞的侵袭。”
夜影的凶兽虚影趴在车顶,巨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为车内遮挡了些许阳光。它时不时抬起头,用蹄子在滚烫的车顶上踩出一串黑金色的足印,那些足印边缘,煞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入沙下,织成一张细密的保水网。“饕餮说,沙泉花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全靠地脉泉的水汽与沙中煞气相互滋养,它的根须像银线一样缠着地脉,汲取所需的养分,就像李伯用竹篾捆豆腐块,松紧得宜才能保证豆腐不散不碎,恰到好处。” 它突然低下头,凑近车顶的缝隙嗅了嗅,鼻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噜声,“西南方大概三里地的位置,有沙流异动,生煞二力在那里打得不可开交,估计是有什么东西在争斗。”
明烬正蹲在车斗角落整理竹筐,他从里面取出一个还魂竹编的储水囊,囊身细密的纹路里缠着生脉光粒,散发着淡淡的莹光。“李伯说这储水囊里掺了锁水藤的纤维,锁水效果特别好,能储存地脉泉的水汽,等找到沙泉花,就可以给它当‘解渴壶’,补充水分。” 他晃了晃囊中的竹勺,勺柄上同样缠着双生竹丝,“挖花的时候得用这竹勺,铁制的工具会引来干煞,对沙泉花不好,竹勺材质温和,能顺着沙纹深入,不会伤到它的根须。”
念念坐在明烬旁边,怀里抱着双生花剑饰,她的银蝶群突然从车窗飞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小小的水涡,将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双生花剑饰上投射出沙泉花的虚影,清晰地展示着它的形态。“小骨说,沙泉花花瓣上的沙粒很特别,会像小牙齿一样咬人,一旦沾到生脉灵脉,就会让灵脉变得干裂!” 她指着虚影上的沙粒,语气带着一丝紧张,随后又露出笑容,“不过没关系,银蝶们衔着的双生花粉能让沙粒变软,就像给滚烫的沙子泼了一层凉水,让它不再那么尖利。” 银蝶们纷纷衔起花粉,朝着沙面撒去,留下一片淡淡的粉雾。
就在这时,流沙深处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穿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沙窝中,一朵奇特的花缓缓钻了出来 —— 那正是他们要找的沙泉花。它的花瓣一半是闪耀的金沙,一半是流动的清泉,金沙与清泉在花瓣上交织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煞是好看。花心的晶核晶莹剔透,正随着周围沙流的涌动轻轻搏动,像 “裹着糖水的沙冰”(明烬语),在干燥的沙漠中透着清凉。见众人靠近,沙泉花似乎有些警惕,突然抖落身上的沙粒,泉珠与沙砾在空中碰撞,扬起一片薄薄的雾霭。
“是‘沙泉涡’!” 白璃的狐火迅速织成一道水幕,挡在众人面前,“这是沙泉花在调节自身的水分,当周围干煞重了,它就会喷出泉水滋润;当水汽多了,就会撒出沙粒吸收,是种很智能的自我保护机制。” 它的九条尾巴微微摆动,时刻关注着沙泉花的动向。
夜影的骨牌突然从袖中飞出,径直冲向沙泉花裹着金沙的一侧,黑金色的煞气在接触到沙粒的刹那,便迅速渗入其中。花瓣上的金沙突然变得更加明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来它在认亲呢,” 夜影笑着说,“我的煞气很合它的胃口,这算是初步接纳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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