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躺了快一个月。
窗外的梧桐叶从嫩绿变成深绿,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白色的被单上,映出他缺了几颗牙的侧脸——上次被高羽打断的牙齿还没来得及补,每次说话漏风的感觉,都让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妈,我不想出院。”陈峰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昨天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下周就能出院回家休养,可他不敢——他怕走出医院,就会遇到高羽,遇到那些嘲笑他“打不过学生”的熟人,更怕看到夏真和高羽并肩走在一起的样子。
田雅端着保温桶走进来,听到儿子的话,心里一疼。她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陈峰的头:“傻孩子,医院哪有家里舒服?妈给你炖了排骨汤,补补身子。”
陈峰没动,直到田雅把汤碗递到他面前,他才慢悠悠坐起来。缺牙的地方碰到勺子,传来一阵轻微的疼,他皱了皱眉,又把碗放下:“不吃了。”
田雅看着儿子颓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她恨高羽把儿子打成这样,更恨高羽让儿子变得如此自卑。可她也知道,陈建国(陈峰父亲)早就叮嘱过,不许找高羽麻烦,毕竟高羽手里握着陈峰当初骚扰夏真的证据,真闹大了,丢人的是陈家。
“妈给你想办法。”田雅放下碗,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妈会让高羽付出代价的。”
陈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妈,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好好养伤就行。”田雅没细说,只是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她要找高羽谈谈,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证据拿回来,还要让高羽离夏真远点。
同一时间,西津大学的男生宿舍里,正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一对A!”朱晓东把牌拍到桌上,得意地挑眉,“宝军,你这牌不行啊,赶紧认输吧!”
刘宝军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牌——一张2,一对10,还有几张散牌,确实没什么赢面。他把牌往桌上一扔,叹了口气:“今天手气太差了,输了快五十了。”
“谁让你昨天赢了就嘚瑟?”张平笑着说,手里却不小心把“王炸”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又想起下午看到的场景——何俐和舍友提着奶茶,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一点都不像“坐台小姐”。
“想什么呢?该你出牌了!”朱晓东推了张平一把,“不会又在想何俐吧?我跟你说,那女人……”
“别说了。”高羽突然开口,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玩牌就玩牌,别扯别的。”
朱晓东撇了撇嘴,没再说话。高羽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网页上是秀河村的新闻,说村里最近修了新的水泥路,村口的老槐树也被保护了起来。他想起小时候和夏真在槐树下捡槐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手指不自觉地点开和夏真的聊天框,输入“等回去带你去摘槐花”,又觉得太早,删掉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田雅”两个字。
高羽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还记得上次田雅约他在咖啡厅见面,把一沓厚厚的现金推到他面前,说“离开夏真,这些钱都是你的”。当时他直接拒绝了,现在田雅又找他,肯定没好事。
“喂,田阿姨。”高羽接起电话,语气保持着礼貌,却带着一丝警惕。
“高羽,你现在有空吗?”田雅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隐忍的怒气,“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高羽问。
“关于陈峰的事。”田雅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在学校前门等你,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躲着不见。”
高羽心里冷笑——又是激将法。他看了一眼宿舍里还在斗嘴的三人,站起身:“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朱晓东抬头问:“谁啊?这么晚了还找你。”
“一个熟人。”高羽没细说,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你们早点休息。”
学校前门的路灯下,一辆黑色宝马车格外显眼。高羽走近时,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田雅的脸——她涂了红色的口红,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身上穿了件黑色的抹胸裙,外面套了件小西装,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显风韵。
“上车。”田雅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高羽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晚上九点多,前门还有零星的学生在散步,没看到可疑的人。他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一股混合着玫瑰和烟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香水是我女儿送的,好闻吗?”田雅注意到他的反应,故意问道。她有个女儿叫陈瑶,比陈峰小五岁,在国外读书,很少回来。
高羽没接话,只是问:“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田雅发动车子,宝马缓缓驶离学校前门,汇入夜色中的车流。车窗外的霓虹一闪而过,映在田雅的脸上,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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