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花魇的玫瑰头颅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张模糊的人脸因愤怒而扭曲,显然被这濒死的温情激怒。领域内的花海旋涡骤然加速,无数食人花张开的花瓣里,竟渗出粘稠的汁液,滴在地上的根茎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 根茎网的蠕动瞬间变得狂暴,像无数条饿疯的蛇,顺着众人的伤口往里钻。
而就在此时,花魇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害怕起来,雪轻灵只见迷花领域破碎开来,一头金色巨型秃鹰将花魇叼起来,花魇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像是小鸡仔一样被叼走。
“六曜境!”雪轻灵惊讶的说道待到花魇被叼到离开雪轻灵的视野后才缓过来“我······我们活下来了!”
雪轻灵看向宋应等人发现早已昏迷过去,雪轻灵在恢复一定的曜力后用冰赋建了个冰屋将宋应,王本,甘金,艾米,雷克斯和徐淼都抬进了冰屋内,因为雪轻灵对光赋并不熟练治愈速度特别缓慢,只能为众人治疗后等众人醒来。
雪轻灵看了看宋应随后像是小猫般依偎在了宋应的怀里,全然没有和面对他人一样的高冷孤傲。
冰屋内的寒气带着淡淡的冰赋气息,与外面肆虐的风雪隔绝开来。雪轻灵将最后一块碎沉香树脂塞进甘金那缕几乎透明的魂体旁,指尖的白金色曜力已微弱到只能凝聚出一层薄冰,轻轻覆在宋应失去左臂的断口上 —— 冰下的血还在渗,只是流速慢了些,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她起身跪坐在宋应身侧,借着冰壁透进的微光打量着他。宋应的脸色苍白如纸,唇上还残留着她方才亲吻的温度,睫毛上凝着细小的血痂,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失去左臂的袖管空荡荡地垂着,被她用冰链小心地缠了几圈,冰链上的火息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皮肤,勉强止住血。
“还说我傻……” 雪轻灵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心的血痕,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才是最傻的…… 为了推开我,连胳膊都不要了。”
她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艾米,小姑娘蜷缩在雷克斯身边,小脸埋在雷克斯没断的胳膊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显然是虚弱加上哭累了才睡着。雷克斯的断手被她用冰锥固定住,土黄色曜力在他体内若有若无地流转,至少没再恶化。王本靠在冰壁上,崩碎的下颚被她用薄冰固定成闭合的形状,幽蓝色的火息在他丹田处微弱跳动,那是宋应之前灌进去的木赋在勉强维持生机。
甘金的本命鬼魂缩成一团,像颗淡紫色的星子,静静悬在徐淼头顶。徐淼的胸口微微起伏,之前被藤鞭击飞时撞断的肋骨处,覆着一层雪轻灵凝聚的冰膜,冰膜下的血渍已发黑,却不再扩大 —— 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好。
雪轻灵深吸一口气,冰屋内的寒气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那只金色秃鹰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六曜境的威压铺天盖地,连五阶的花魇都像小鸡仔般被叼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是谁?是叶城主派来的?这里的捕食者?还是古林里隐藏的强者?
她不知道,也没力气去想。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活下来了。
重新依偎回宋应怀里时,雪轻灵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惊醒他。宋应的体温很低,带着失血后的寒意,她便将自己的白金色曜力一点点渡过去,像给冻僵的人递去一簇微弱的火苗。冰赋的寒气与他残存的木赋气息交织,竟在两人之间凝成一层薄薄的白霜,又很快被她渡去的暖意融化。
“宋应……”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蹭到他沾着血的衣领,铁锈味里混着淡淡的沉香,那是他纳生环里树脂的气息,“等你醒了,我们就回香城。”
“艾米说,想让银丝缠在徐焱哥哥手腕上…… 甘金的魂体也能养回来……”
“还有你说的,撑到花魇力竭…… 我们做到了,虽然不是靠自己……”
絮絮叨叨的话在冰屋内散开,回应她的只有宋应微弱的呼吸声。雪轻灵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连日的厮杀与耗尽的曜力终于压垮了她,意识渐渐模糊时,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宋应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的稻草。
在彻底坠入昏睡的前一刻,她仿佛感觉到宋应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拂过她的发梢,带着一丝极淡的暖意。
冰屋外的风雪还在呼啸,中州的冰雪依旧覆盖着大地。但冰屋内,几缕微弱的生机在寂静中悄然流转,像寒冬里埋在冻土下的种子,等待着春暖花开的时刻。
而那只叼走花魇的金色秃鹰,早已消失在天际,只在古林与荒原的交界处,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轨迹,像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死战,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
不知过了多久,雪轻灵在一阵轻微的震动中醒来。
是宋应的手指在动。
他的右手虽仍被花魇涎蚀得无力,指尖却在她发间轻轻摩挲,带着一丝刚苏醒的滞涩。雪轻灵猛地抬头,撞进他朦胧的眼眸 —— 那里面还凝着未散的血雾,却清晰地映着她的脸,像两汪盛着星光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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