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明师兄法力与境界都在番僧之上,不比也罢;守拙师兄境界上虽弱了一筹,但静修本门道法超过二百年,这番僧哪里及得?只有贫道修行年浅,修为上不如他深厚。”
“不过若真个比拼法力,贫道也有几分手段,自信不会输与他。”
路宁实话实说道,齐王一听悟明和守拙两位仙师都能压得住番僧,更不用提悟真老道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沁阳和杜玉蘅却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毕竟她俩觉得眼见为实,而且路宁看起来年纪又实在太小,从观感上先天就输给那番僧。
路宁微笑不语,也不去辩驳。
此时天上两个人中,觉真和尚已然自知不敌,他倒也坦然,并未因为得享大名就妄自尊大不肯认输,一发现自己的金莲宝座神通斗不过昆伽老僧,便自双掌合十,将头一低,在空中就认了输,主动降落。
老僧见觉真认输,面无表情的一拍狮兽顶门,那狮子亦是缓缓下落,渐渐透过云层落地。
这两个人各自落回高台,引得下方百姓又是一阵阵惊叹,虽然瞧不见天上比试的情形,却丝毫不影响众人的议论。
只有东西高台上的和尚们最为关心胜负,各自凑到两人近前询问,结果自然是东边高台愁云惨淡,西边高台趾高气昂。
那戒得和尚笑道:“觉真大师棋差一着,这一阵便算是贫僧等胜了如何?”
大觉寺的普慧方丈哪里肯依,“按着先前约定,贵方还须得设下一题,吾等若难以做到,才好做负论。”
“既然诸位高僧非要如此,那就别嗔怪贫僧等猖狂了。”
戒得和尚一笑,依着他们先前的计较,从怀中取出一个钵盂来,不过是普通黄铜打造,沉甸甸地有些分量罢了。
他将这钵盂举在手上,展示给众人去看,大家都见得不过是个普通家什,并无特异之处。
然后戒得和尚便问台下众多百姓,有没有自告奋勇,愿意以这钵盂打一盂清水来的。
自有那好事的人上得台来,手捧着钵盂下去,先是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又展示给身边众多百姓观瞧,然后方才就近在大觉寺中找了个存水的水缸,满满打了一钵盂的清水,重新上台捧给戒得。
“诸位施主可曾看清?这便是贫僧乞食所用的铜钵,烦请台下施主打得清水,是否并无特异之处?”
百姓们纷纷都道是寻常一盂清水,戒得这才将钵盂轻轻放在高台之上,众人就见狮背上的黑衣老番僧用手遥空往清水之中指指画画,也不知念了几句什么咒。
戒得面露得意之色,指着钵盂对东边高台众僧道:“诸位大师请看,吾师所出的这一题,便是这一钵盂清水,诸位大师……不,在场中人全都算在其内,若有一人能将这钵盂拿起放在手中,便算是吾师输了,前番比试全都不必再提,吾师徒五人转身就走,如何?”
台下百姓顿时哗然,便是东边高台上的诸多高僧也全都暗自运气,无名火萌发。
毕竟戒得此言实在太大,直把场中诸人视若无物一般,只有觉真和尚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多宝塔上沁阳公主对齐王道:“王叔,这和尚口气好大,量那小小一盂水能有多重?不如我派个侍卫去将钵盂抢走,瞧他脸皮臊也不臊。”
齐王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哪里晓得什么事,这和尚明知大觉寺这般有许多高僧,还敢如此说,这钵盂必定不是好相与的,你没瞧见那老番僧掐诀念咒?”
“说不定此时那钵盂用手一碰,就有烈火雷电之类迸发,何必派人去触这个霉头。”
杜云蘅也劝道:“沁阳姐姐,我等在一旁看热闹便是,说不定等会便有高僧出手随手将钵盂取了。”
这几个人交头接耳,路宁眉头却略略皱起,打量那钵盂的眼神中颇多了几分审视。
在场中人除了昆伽本人之外,就以他、觉真及二童子法力最高,其他人哪里有这等眼光见识?
眼瞧着西域来的这些和尚虽然有些神通,却把大家如此轻蔑,不免就激怒了许多仗义之辈,有几个壮汉自恃膂力过人,便自骂骂咧咧走上台去,要去拿那钵盂。
戒得和尚见了也不阻拦,就这么袖手微笑,看着众人施为。
那些汉子敢上得台来,都是天京城中有名的力士,平素里都常习练武艺、打熬气力,个顶个的身强力壮,双臂约莫有三五百斤的气力,寻常百姓十多个都近不得身。
但他们虽然身体强健,但俯身去拿那钵盂,却一个个有如蚍蜉撼树一般,只管挣的面红耳赤,连让水波荡漾一丝都不能够。
一连换了几个壮汉都拿之不动,百姓们渐渐轰动起来,又有几个身携兵刃,看去似是武林健者之辈上得台去,想要试着挪动钵盂,却也一样无功。
多宝塔上沁阳公主哼了一声,因着先前幻术之事,便觉得这都是番僧提前安排好的,故意做戏,故而皱起秀眉,转头吩咐手下一个侍卫让他下塔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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