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墙边的沁阳公主与袁飞尚未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他们两人原先还能看个热闹,虽然不明其中厉害,但目睹真正法力高强之辈争斗,也算是眼界大开。
后来衍晦道人用阴魔火要害路宁,伏牛童子识得厉害,知道光是那些啾啾鬼鸣与阴气身后两人都承受不住,连忙显出妖魔真身来,头角峥嵘,双持紫金大锤,以一气驱山法护住了沁阳公主与袁飞的魂魄与肉身,
否则的话,面对这种超出想象的法力神通,光是散逸的阴气就足以让二人送掉性命了。
虽然不清楚自己二人已经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但无论是路宁的雷法剑气、衍晦道人的阴魔火与毒爪、大手印,亦或是牛玄卿的妖魔真身,都足以震慑住沁阳公主和袁飞的心神。
袁飞还好些,到底纵横江湖多年,经历过生死恶斗,虽然脸色煞白、冷汗涔涔,但勉强还能站住脚步。
沁阳公主却是被这些气息所激荡,下意识的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娇躯瑟瑟发抖,俏脸毫无血色,樱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是牛玄卿变回童子模样,好心扶了她一下,这位一国的公主方才挣扎着站起,面色通红,眼神中隐带着几分畏惧,本来还强撑着打算说几句话,但是嘴巴张了两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路宁见状便知道这位金枝玉叶是真被吓着了,又略略散发神识感应了一下四周的动静,不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吩咐伏牛童子道:“你带着沁阳公主,速速赶去齐王府,将劫王邪教副教主衍晦道人潜伏于天京之中的事情禀报齐王,顺带安置沁阳公主殿下。”
“袁飞,你去调拨本院威仪司人手,将这个宅子看住,等候齐王的人到来。”
袁飞战战兢兢地回道:“院主,不知院中周大人的亲眷,是否都要看管起来?”
路宁又叹了一口气,“劫王教精擅灭口的邪法,如今这宅中哪里还有活人?只怕他们早都入了邪教,连同天京府衙中的那位周大人也是一般,一旦行迹暴露,便要被邪法追去性命。”
袁飞将信将疑地跃上墙头往四下里一看,果然见整个宅院中人人皆尸横就地、死状诡异,不禁汗毛倒竖,知道若非伏牛童子护持,自己只怕也是一般下场。
当下他又是惊惧,又是庆幸,连忙掏出威仪司的信火,发射出去召唤同僚。
路宁也不去理会这些事,看着伏牛童子顾不得惊世骇俗,纵起妖光将不及多言的沁阳公主带走,径往齐王府方向而去,这才摇了摇头,收拾心思御剑直奔璇玑院。
到了这小小道院之外,却见门户无风自开,路宁缓步而入,不多时便又见到悟真老道,依旧背对着自己,枯坐于大殿神像之前。
路宁便问道:“悟真师兄,先前几日便有人在深夜之中纵鬼为恶,如今又有邪教祸首藏身于天京城中图谋不轨,暗害凡人,混元宗大阵难道就发现不了?”
悟真老道的声音依旧平缓清和,“师弟,悟明师弟当与你说过,本门于人道红尘中修行,自要依着人间运转之法。”
路宁也知道混元宗代代为国师、与国休戚,其中许多秘密不是自己所能窥探影响的,但思及最近遇到的这几桩事,到底还是心中有火,忍不住说道:“混元宗为道魔九大派之一,道宗源深,诸位前辈与师兄见识高远,路宁本不该多言。”
“但邪教一事造孽无穷,衍晦这人也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岂可放任不管?”
悟真老道略顿了顿,似乎是惊异于路宁的固执,然后方才缓缓道:“师弟之意老道自然知道,若是等闲邪教,吾等随意出手不妨。”
“只是此事关系大梁鼎器相争、气运更迭,本门也管束不得,只能压住事端不令太过罢了。”
这老道有半步元婴的修为,替混元宗坐镇天京城,诸事尽可自行作主,本不用对来帮忙的紫玄山门人解释什么,但他对路宁有几分看重,这才略略提点了几句。
路宁闻言眉头紧锁,再度抬头看了看皇宫方向,半晌无语。
悟真老道也不多言,直到路宁自家思索半晌,主动站起身来告辞,方才缓缓道:“师弟还须得多历红尘,方能修成正果,天京城正是修炼道场。”
路宁叹道:“众生皆为炭、红尘真如炉,不知何时才能得清宁啊。”
“老道痴长你几百岁,如今还不是在红尘中?便是令师铸就元神、长生久视,难道就走脱了?我辈修道,道阻且长啊!”
悟真老道笑了笑,给路宁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不再说话了。
路宁亦是一时无语,好半天方才默然告辞。
从璇玑院归来,牛玄卿已经在提箓院中等候多时了,路宁便问了问之后的事情。
如今天子久病,太子奉旨监国,齐王面对如此大事自然不敢轻忽,一方面派人送沁阳公主回府休养,一方面上奏天子与太子满天京城追索邪教,处置周成和周宅暴亡之人的善后之事,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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