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虽被剩余外魔和刀光逼得护身光华仅剩不足两丈,脸上却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扬声道:“虎妖,你的劫数终于到了!”
这一番斗法,路宁因着功力较低,而且两大真传不能动用,处处落在下风,但凭借日月紫纹袍、玄雷剑、清净莲华轮这三件各具神妙的异宝,终究还是极大的损耗了白额侯的妖气。
本来这虎妖距离天劫降临就只差着一丝一毫,因此才躲在此处血河大阵的枢纽之处,遣散属下、压抑气息,连快要完成的几件魔门法宝都不去祭炼,一心延缓天劫降临的速度,以便积蓄力量、静待时机。
结果却被路宁撞上门来,吓又吓不走,杀又杀不了,最后终于还是动了真怒,被逼得动用压箱底的魔功黑煞天魔瘴。
此法一经施展,气息再也无法完美隐藏,那魔功修炼时本就干犯天和,戾气冲天,两相叠加,终于彻底引动了冥冥中的天道法则,天劫转瞬间便自九天之上成形,降临在了洞府之外。
修行之辈虽有洞府、洞天、秘境之类居所可以避世,但无论什么厉害的法术、阵法,都无法彻底隔绝天劫的降临,原本洞府之外的黑云不住低垂,竟然完全无视隔绝内外的阵法禁制,彻底的侵入了洞府的天空。
如今,整个洞府的天都低得不能再低,墨云翻卷,浓厚得宛如黑夜,其中电光闪个不停,雷声隐隐,几乎微不可察,却将整座洞府都震得晃动起来。
到了此刻,白额侯哪里还顾得上路宁?天劫已然临头,闯得过去,海阔天空,闯不过去,万事皆休,正是修行三难中的头一难。
因此他心急火燎地收回了如意神刀与残余的三十五头外魔,护在自家身外,同时端坐在血河大殿的宝座之上,不住激发这处洞府阵法的枢纽,真正将血河大阵彻底催发开来。
却见殿前两尊大鼎剧烈震颤,其中贮存的无数生灵精血,均是洞府前后几代主人数百年来提炼贮藏,此时被血河阵法激发,化作一道浩瀚磅礴、无边无际的血色长河,将半个洞府的天空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刚好与天空之中的乌云一黑一红,分庭抗礼。
“嗷!”
狂吼声中,白额侯不再压抑,就地现出原形,却是四五丈长短的一头白额黄纹巨虎。
他将全身浩荡的妖气放开,原本已然冲天而起的气息顿时层层拔高,这种拔高却不是催动妖气威力,而是激发其本质,将其推向原本易血境根本不能触及的绝高境界,浩瀚的妖气甚至开始旋转、搅动,仿佛巨大的妖躯之中正孕育着一个可怕的漩涡,既要牵引天劫之力,也要吞噬万千妖元!
眼看着白额侯将祖妖血脉激发,化作恐怖巨虎,天空中劫云弥补,低沉威压,路宁也顾不得再对他下手,而是连忙纵起剑光直退数百丈,方才停歇下来,抬眼往劫云中看去。
旁观他人劫数,若是境界相当,亦有引劫之能,便会受其牵连,一同历劫,而且气机纠缠之下,倍增劫数之威,比独自一人渡劫难上数倍。
不过若是境界差得太多,比如路宁这样才刚刚踏入四境不久,连窍穴淬炼和真气都未大成,遇上白额侯渡劫,只要不妄图与天劫一起攻击对手,而是拉开一段距离,也不至于为天劫余波波及,自然也就无碍。
不但无碍,对于他这样的名门真传、前途无量的天才弟子来说,根本道法又是选的雷法,旁观他人渡劫,体悟其中的阴阳变化、天道化劫,实在是天赐的良机,数百年未必能遇着一次的悟道际遇。
“终于将这天劫提前引动,也不枉我甘冒奇险,招惹这半步妖丹的凶怪……如今倒要看看这头黄虎,可真个有渡劫的本事,也刚好见识见识第一次天劫,所谓修行三难的第一难,究竟是何等模样。”
路宁立于剑光之上,目光灼灼地盯向那覆压而下的恐怖劫云,仔细体味着其中蕴含的、比当日清河上暴雨雷霆足足强横数十倍,充满了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天地伟力,一时间竟有些如痴如醉。
至于白额侯渡劫成功与否,他倒是完全不去担心。
若是此妖渡劫若败,路宁便可省却不少功夫,只要这座洞府阵法不被天劫完全损毁,他便可以从容在阵中搜索,将可能残存的百姓、灾民等救出来。
若其侥幸成功……天劫之下,岂有完卵?纵能渡过,也必是元气大伤,实力百不存一。
普天之下,劫数临头之际而被人算计找上门来,不论渡劫与否,最终下场都是极为不妙的。
路宁当初受温真人考验,以大蜃所产幻梦之珠考验,便曾体验过这种事,当时他梦中法力高强之极,还不是在渡三次天劫时为人所算,最后落了个一身修为尽丧的下场?
故此就算白额侯真个天赋异禀,侥幸渡过了天劫,劫数之下也不可能有全盛时的本事。
路宁便是算定了此事,故此决心静观天劫之变,其后老天爷若真的放过此妖一次,自家也要仗着护身三宝与其周旋,未必没有机会斩杀这头初入妖丹之境的大妖,替世间饱受其荼毒的生灵讨还一些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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