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愣一下,绕了出去。
发现他的秘密,被他杀人灭口怎么办?背上微微沁出冷汗,故作镇定地看着他,笑嘻嘻地问:“宸王,这是你养的鹰呀?”
君漠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薄唇紧抿,缓步走向了她。
青鸢连退几步,手碰到了身后的大树,无法再退。
他轻吸气,一掌包住了她的小脸,淡淡地说:“怎么,本王不能养鹰?”
“可以,宸王不仅能养鹰,养老虎也行啊。”青鸢唇角弯弯,高抬下颌,不肯露出怯态。
“本王与焱殇是旧识,很欣赏他,原本约定光明正大一战,但被小人……”他顿了顿,收回了手,语气冷硬起来,“被小人暗算,才一败涂地。”
“但他本来就是你的敌人,太子救你,助你,你不能反咬一口呀。”
青鸢咬了咬唇,她明白,他嘴里这小人说的是卫长风。兵不厌诈,是焱殇自己轻敌,怨不得别人。
“他死前求本王照顾你,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要救你?喜欢你?自作多情者比比皆是,唯你顾倾华,天下无双。”
君漠宸淡淡扫她一眼,抬步往回走。
青鸢愣住,她自作多情,难道真是焱殇求他这样做吗?青鸢不信,这怎么可能?就算焱殇拜托他,他也没必要真的去做。
“敌人怎么可能拜托敌人……”
“那又如何?这世上,唯有敌人才会最了解你。唯有敌人,才会在某些时候,给你最大的仁慈。”
他脚步不停,踩断地上断枝败叶,发出嘎嘎的声音。
青鸢反驳不了,仔细想,好像有道理。他的声音又从前面飘来,如林间清风,让人清醒。
“世间事很公平,你走过的一山一水,都得让你用一朝一夕来偿还。”
青鸢心里似有烟火轰然炸开,因果循环,善恶有报,这些话被面瘫君说得如此美。他怎么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呢?感性到让她每根细微的血管都因为他而激动饱胀起来。
他欠了焱殇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二度故意败给他,还要照顾敌人喜欢的女子。
一路闷闷不乐,想忘掉的男人又回到她的脑海里,那双乌瞳不时闪出来,他唇角噙笑时的那股子狂傲,没人能比得上。
君漠宸突然停了下来,青鸢顺着他的视线看,只见一只野鸡正从草丛里钻出来,他手起手落,一根断枝飞去,直透野鸡的喉管。那可怜的家伙扑腾了几下翅膀,一头栽在地上。
呵,他这是示威啊,在他面前,她比这野鸡强不了多少。
“你不是要给本王拎野鸡吗?”他微微侧头,淡漠地说。
青鸢看他一眼,走过去,蹲下去朝那家伙看了半天,闷闷地说:“埋了它吧。”
“弱肉强食,你还同情它?昨日你不是吃得挺欢快。”他走过来,用木枝挑起野鸡,漠然道:“对不应该同情的人轻视同情,是愚蠢。”
“你这是提醒你自己吧,我不要你同情我。”青鸢突然生气了,阴阳怪气,脑袋被鹰啄了。
她跺跺脚,拎着裙摆往前冲,再不想理他了!
君漠宸面无表情,捡起了野鸡,就地处理好,去山泉边洗了,用叶片一包,埋进土中,用石头在上面搭起简易灶,点燃了枯枝。
火星子从石头灶下崩出来,淡淡的烟缭绕不歇。
他坐在树桩上,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又慢吞吞地摸回来了。用帕子兜着新采的蘑菇。她看他一眼,去山泉边洗净,摘了叶片托着,放到石头上烤。
青鸢肚子饿,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偶尔有伯劳鸟过来,围着青鸢打招呼。突然,他一手捉住了她的脚踝,把她的脚放到了他的腿上。
“干什么?”她吓了一跳,惶惶然地看他。
他眸子轻垂,手指从她的小腿上滑过,昨天被药汁烫伤的地方一片水泡,她自己随便弄了些草药擦在上面,没什么效果。
“忍忍……”他沉声道。
青鸢来不及反抗,他已飞快地取下她耳上的银耳坠,滚烫的指肚子捏过她的耳垂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小脸迅速红了。
他看她一眼,又垂下眸子,扳直了银勾,往她腿上的水泡上刺去。
“啊……”青鸢痛得几抖,赶紧往回抽腿。
“忍忍……”他还是两个字,手掌用力固定住她的腿,直到她不挣扎了,才缓声说:“不放出水,会烂掉。”
青鸢不动了。她惆怅地看着他,忍不住苦笑。君漠宸为了敌人,还真是豁出去了啊,肯如此照顾敌人的女人。救人,挑水泡,爬上榻,要不要如此卖命呢?
“焱殇……”她轻唤了一声。
他眉头皱了皱,抬眼看向她,眸子里有奇异的光华一闪而过。
青鸢正看小腿,没发现他这一记复杂的眼神,继续说:“他是青鸢的记录递到君鸿镇手中时,他捋捋须,大笑起来,眉眼中那种从心底里漫延出来的喜悦,让秦兰的脸色完全变了。
“这丫头,真是有趣。”君鸿镇把纸给君耀然看,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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