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苏家人完美地掩饰着秘密,肖玉按捺着探究的冲动耐心观察,而另一边,爷爷苏老汉和大伯一家,在短暂的消停后,那点不甘寂寞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起因是食物。苏锐前日运气不错,猎到了一只不算肥硕的野山羊,这在几乎断粮的队伍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按照惯例和苏锐的主张,大部分羊肉都被分给了出力多的青壮年和伤员家庭,苏家自家只留了一条后腿和些零碎内脏。
这点肉对于一大家子人来说,也就是打打牙祭,吃不了几顿。赵梅精心地将羊肉分割,大部分用盐仔细揉了准备风干储存,只切了一小块,混合着大量苦涩的野菜,熬煮了一锅稀薄的肉汤,给家人和伤势未愈的肖玉补充点油水。
肉香飘散,引来了爷爷苏老汉和大伯苏富贵一家。他们看着苏家锅里那点可怜的肉星,再看看自家碗里几乎全是草根的糊糊,心里那股不平衡的邪火又蹿了上来。
苏老汉背着手,踱到苏家正在准备晚饭的火堆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哼了一声:“哟,又吃独食呢?锐小子如今是越发能干了,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猎到那么大的羊,就给自家留这么点?我们可都还饿着肚子呢!”
他这话声音不小,引得附近一些正在吃饭的村民都看了过来。有些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毕竟分肉时大家都看在眼里,苏锐已经算是非常公道了。但也有些人,或许是被肉香勾起了馋虫,或许本就有些小心思,也跟着小声嘀咕起来。
赵梅脸色不太好看,想要解释,却被苏工用眼神制止了。
苏锐正坐在一旁打磨他那把柴刀,闻言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波:“爷,羊是大家一起出力赶进陷阱的,肉也是按规矩分的。各家分多少,里正和王伯那里都有数。您要是觉得不公,可以去找里正说道说道。”
他这话有理有据,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
苏老汉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是看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更是恼羞成怒。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把拐棍往地上重重一杵,指着苏锐骂道:“你个不孝的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爷爷!你打到的猎物,孝敬我不是应该的吗?还拿里正来压我?反了你了!”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竟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掀那口正咕嘟冒着热气的陶锅!
“爹!” “爷爷!” 苏工和赵梅同时惊呼。
就在苏老汉干枯的手指即将碰到锅沿的瞬间,一直低头磨刀的苏锐猛地抬起了头。
没有怒吼,没有阻拦的动作。
他只是抬起了头,那双平日里显得沉稳甚至有些淡漠的眼睛,此刻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锐利、冰冷,带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直直地刺向苏老汉!
那不是乡下汉子打架斗狠的眼神,那是真正见过血、掌控过生死的人,在领地受到侵犯时本能流露出的警告!
苏老汉的手僵在了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他对上苏锐那双眼,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那眼神里的东西,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可怕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般的冷漠。
他伸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声音,刚才那股蛮横的气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源自本能的恐惧。
苏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原本还有些嘀咕的村民也噤若寒蝉,被苏锐瞬间爆发出的气势所慑。
僵持了足足好几息,苏老汉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你……你等着!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说完,也不敢再看苏锐,拉着同样吓傻了的大伯苏富贵,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了他们自家的角落,半天没敢再往这边看一眼。
一场闹剧,尚未真正开始,便已仓皇落幕。
苏锐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低头打磨他的柴刀,那慑人的气势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恢复了往常的沉稳。
赵梅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苏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
躲在窝棚口偷偷看着这一幕的肖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刚才苏锐那瞬间的眼神变化,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绝不是一个猎户或普通农家子能有的气势!那是在极端环境下,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才能磨砺出的、深入骨髓的凌厉与威严。
他对苏锐的身份,愈发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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