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林烨提着装有紫铜丹炉的木匣,走出了聚贤阁那灯火通明的朱漆大门。孙济仁跟在他身旁,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忧惧。
“林先生,那‘黑蛇’的人睚眦必报,您今日折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要不……您今晚去我济世堂暂住一宿?那里他们总该有些顾忌。”孙济仁低声建议道,他是真心为林烨担忧。
林烨停下脚步,看向孙济仁,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从容:“孙老好意心领了。不过是几条躲在暗处的毒蛇,还不敢在白日里公然伤人。若是他们真敢夜里来寻我,那正好省了我去找他们的功夫。”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孙济仁看着他那双在夜色中依旧清亮如星的眼眸,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这位林先生,恐怕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那……您千万小心。”孙济仁不再多劝,拱手告辞,坐上了等候在路边的自家轿车。
送走孙济仁,林烨并未直接叫车。他提着木匣,不紧不慢地朝着记忆中附近一条相对僻静、可以穿行到主路的小巷走去。他倒要看看,那些所谓的“黑蛇”,能玩出什么花样。
月光被高耸的建筑切割得支离破碎,小巷内光线昏暗,只有远处街灯投来模糊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城市角落特有的、潮湿而略带霉味的气息。
刚走入小巷中段,前后巷口便几乎同时出现了几道黑影,堵住了去路。影影绰绰,足有七八人之多,手中似乎还提着棍棒之类的家伙。
“小子,挺能跑啊?害得哥几个好等。”一个粗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戏谑和狠厉。
林烨停下脚步,神色未变,甚至连提着木匣的手都没有一丝颤抖。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前后逼近的人影,最后落在了从后方阴影中缓缓走出的那个冷峻青年身上。
正是拍卖会上与他竞价的那个“黑蛇”手下。
“钱,和炉子,留下。”冷峻青年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冰冷,如同毒蛇吐信,“然后,自断一臂,今天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他说话时,那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烨,像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林烨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在这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凭你们?”
“找死!”那粗嘎声音的汉子显然是个暴脾气,见林烨如此轻视他们,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钢管,率先冲了上来,带着一股恶风,朝着林烨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一下若是砸实了,普通人必定头破血流,甚至危及生命。
然而,在林烨的眼中,这汉子的动作破绽百出,慢得如同蜗牛爬行。他甚至没有动用体内真气,只是脚下微动,身形如同鬼魅般轻轻一侧。
钢管带着呼啸声,擦着他的鼻尖落下,砸在空处。
那汉子用力过猛,一个趔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烨的左手已经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他持钢管的手腕,轻轻一扭!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汉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烨随手一推,那壮硕的汉子便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人已废!
其余冲上来的混混们顿时骇然止步,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出手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那冷峻青年瞳孔也是骤然收缩,脸上的轻蔑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难怪敢嚣张,原来是个练家子。不过,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他动了!
动作远比那些混混迅捷凌厉得多!他脚下一蹬,地面微尘扬起,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林烨,右手五指弯曲成爪,指甲在微弱光线下竟反射出幽蓝的寒光,直取林烨咽喉!爪风凌厉,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
“毒蛇手?”林烨目光一凝,认出这是一门颇为阴毒的爪功,练到深处爪带剧毒。这青年显然已得几分火候。
但,也仅此而已。
面对这狠辣的一爪,林烨不闪不避,直到那爪风几乎触及皮肤,他才骤然出手!后发先至!
他的右手同样呈爪状,但并非阴毒,而是带着一股堂堂正正、刚猛无俦的气势!指尖淡金色的真气一闪而逝!
《造化天功》附带的武技——擒龙手!
“嘭!”
两爪相交,发出一声闷响!
冷峻青年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对方指尖传来,自己那蕴含内劲、足以抓裂砖石的毒蛇手,竟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指骨传来剧痛,凝聚的内劲瞬间被震散!
更让他惊骇的是,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他的手臂经脉逆冲而上,所过之处,他苦修多年的阴寒内劲竟如同冰雪消融,完全无法抵挡!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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