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站在断魂崖方向,望着那片未知又危险的区域,风沙吹打在他的脸上。他深知独自前往断魂崖探寻碎片,将会面临诸多难以预料的凶险,且此时他获取的信息有限,毫无准备地深入其中,极有可能陷入绝境。
就在他沉思之际,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武士在离他不远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后抱拳说道:“叶公子,接引长老派我来传话,念你持有信物,又遭遇碎片改道之事,特许你跟随车队一同前往九皇朝,并可免试入武院内门,还望你莫要错失良机。”
叶寒听后,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心中暗自权衡,觉得这或许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既能在九皇朝规则内获得立足之地,又便于查清诸多谜团。于是,他转身朝着车队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车辕前,风沙掠过脚边,方才因思考而停下的那只脚缓缓迈出,踏上了车辕。他没有转身,只是将压在胸口的左手松开,重新抚上怀中的玉佩。那裂痕边缘的血迹已经干涸,指尖触到时只留下一抹粗粝。
接引长老仍坐在帘后,枯瘦的手搭在血玉佩上,指节微微泛白。车队武士长戟未收,阵法压制的气息依旧笼罩百丈,空气凝滞如铁。
“我改变主意了。”
声音不高,却穿透风沙。
长老眉心微动,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脸上。
叶寒取出玉佩,向前一步,递向车辇。动作平稳,没有迟疑。两块残玉靠近的瞬间,裂缝处骤然迸发金光,如同熔化的金属在空中交织。光芒冲天而起,直贯云霄,旋即凝成一道虚影——
牧云天的身影浮现于半空。
灰袍猎猎,背负断罪剑,眼神如炬。他的声音回荡开来,清晰无比:“持此物者,可免试入九皇朝武院内门,直通藏经阁三层。凡阻其路者,皆视为与老夫为敌。”
话音落,虚影消散。
金光退去,两块玉佩已严丝合缝合为一体,形成一枚完整的圆形信物,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锁链纹路,隐隐与黑碑共鸣。叶寒将其握紧,掌心传来一阵温热震动。
长老缓缓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金色请柬,封面上烙印九皇纹印,边缘镌刻飞龙绕柱图腾。他递出时,声音低沉:“三日后开考,你虽免试,但仍需于辰时前抵达主城校场报到。逾期不候。”
叶寒接过,请柬入手沉重,似含源气流转。他指尖轻抚纹印,确认无伪,随即收入怀中,与玉佩并置。
“武院大考何时举行?”他问。
“三日后。”长老重复一遍,目光微闪,“你已得特许,不必参与初选。但若未按时现身,资格作废。”
叶寒颔首。
就在此刻,胸前黑碑猛然一震。
不是星图波动,也不是碎片感应,而是碑面内部骤然浮现三个字——赵无极。
那三字如刀刻般浮现,接连闪烁三次,每一次都伴随着一股冰冷杀意穿透虚空而来,仿佛有双眼睛正从极远处锁定他的命门。黑碑嗡鸣不止,吞噬之力本能躁动,几乎要自行激活。
叶寒闭目,神识沉入碑中,以吞噬回路反向压制异动。他运转源质,在识海构筑屏障,强行切断外来意志的侵扰。片刻后,碑面归于平静,唯有那三字残留的痕迹仍在缓缓消散。
他睁眼,神色如常。
“赵无极是谁?”他随口问道,语气平淡,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长老抬眼,略显意外。“武院首席天骄,赵家嫡子。你不知道他?”
“听说过。”叶寒淡淡道,“听说很强。”
“不止强。”长老低声,“他是近十年来唯一在淬体三重时便觉醒奔雷血脉之人。如今已是化海境门槛,战力堪比老牌执事。你若入武院,迟早会遇上。”
叶寒未答。
黑碑此刻再度微震,虽无声息,却在他识海投下一道标记——东南方向,三百里外,一点猩红光点正在移动,标注正是“赵无极”三字。对方并未接近车队,却与行进路线完全一致,显然也在向九皇朝而去。
他心中已有计较。
暂随车队前行,借体制之名取得立足之地;藏身规则之内,反而更易查清玉佩真相、赵无极与村长之死的关联,以及那所谓“不该复活的人”究竟何指。
“我可以登车了?”他问。
长老点头。“位置已备,一路直达北城界碑。途中不得擅自离队,不得探查其他车厢内容,不得触发任何禁制。”
“明白。”
叶寒迈步上前,这一次,脚步沉稳。车辕下的木板发出轻微响声,武士们缓缓收戟,压制阵随之减弱。他踏入车厢,帘幕落下,车内陈设简朴,仅有蒲团一张、铜灯一盏,墙角嵌着一块测灵石,正微微发亮。
他盘坐于蒲团上,双手交叠置于膝间,闭目调息。
然而刚闭眼,黑碑又是一震。
这一次,不是名字浮现,而是碑面深处浮现出一段残缺文字,笔迹古老,似由某种兽骨铭刻而成:
“玉合则门启,血尽则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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