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的指尖还残留着玉简碎裂时的灼痛,掌心茧皮翻卷,冷汗顺着肘窝滑进袖口,那股黏腻感让他极为不适。药尘留下的灰蓝色薄膜在皮肤上褪成细碎光斑,好似夜空中闪烁又消逝的微弱星辰。右腿经脉深处仍有一丝麻痹游走,像锈蚀的铁线嵌在骨缝里,每动一下都传来钻心的疼。他靠墙而坐,黑碑紧贴胸口,那温热一缕缕渗入膻中,仿佛一股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压制着体内残余的躁动。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战鼓一般,一下下敲击在叶寒的心上。执事的声音穿透木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叶寒,最终试炼场点名。”
他未应声,双手撑地缓缓起身,膝盖微颤,像是在与一股无形的力量抗争,随即稳住身形。破旧麻布衣下,七个小瓶随步伐轻响,发出清脆却又带着一丝神秘的声音,其中一只墨蓝瓶壁裂痕未愈,源气微溢,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他抬手抚过左眉骨疤痕,指腹触到三寸旧伤的粗糙纹路,那道伤疤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记录着他曾经的痛苦与挣扎,嘴角无声下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试炼场入口高悬青铜匾额,刻着“初考终局”四字,那四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叶寒迈步而入,足底踏碎一片枯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观众席传来低语,如同蚊蝇般嗡嗡作响:
“那就是昨夜失控的边陲弟子?”
“听说差点化成妖物,牧长老亲自出手才镇住。”
叶寒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议论,大步走向中央擂台。岩魔尚未现身,但地面刻痕纵横,像是被一场激烈的战斗洗礼过,显是前几轮激战所留。他立定,目光扫过主台——监考长老眼神沉凝,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似在等他再度暴走。
赵无极坐在观战区阴影处,玄袍广袖垂落,宛如一片黑色的云朵,指尖轻叩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看见叶寒出场,唇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却不发一言。
鼓声骤起,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地底机关轰鸣,五阶岩魔自坑洞升起。它通体灰褐,岩石肌理间泛着金属光泽,好似穿着一身坚硬的铠甲。双臂粗如殿柱,掌心纹路闪烁源气符文,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一步踏出,擂台震裂三道缝隙,如同地震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叶寒拔刀,骨刀刃口映出岩魔轮廓,那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岩魔怒吼,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右拳砸地,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叶寒未退,左脚蹬地,雷光炸现,奔雷步瞬间绕至其背后。刀锋斜撩,斩在肩胛连接处,却只刮出一串火星,仿佛斩在了一块坚硬的钢铁上。
“皮坚如甲。”他心中明悟,黑碑微震,识海浮现狂风斩轨迹图。与此同时,奔雷步的雷弧路线自动叠加其上,两式武技在意识中交叠、重组,仿佛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舞蹈。
岩魔转身迟滞,腰部转动半息间隙。
就是现在!
双腿齐爆雷光,右臂灌注源气,刀锋旋出螺旋风刃。风与雷在空中交汇,青金交织的刀气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直贯岩魔左肩!
“轰!”
整条臂膀炸成碎石飞溅。岩魔仰天咆哮,断口处露出核心所在——一块暗红晶核,正随呼吸明灭,仿佛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叶寒落地未稳,黑碑突然剧震。
晶核崩裂刹那,一道影像强行闯入识海:幽深地下,血池翻涌,无数源气结晶沉浮其中,池壁铭文与他瓶中那枚墨蓝晶核上的纹路完全一致。池边跪着数名少年,头顶插着导管,面色惨白,源气被抽离汇入池心,仿佛是一群被囚禁的奴隶。
画面一闪即逝。
叶寒瞳孔骤缩,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翻涌,愤怒与悲痛交织。“毒源气竟来自赵家血祭!这残卷陷阱,是赵无极亲手设局,只为置我于死地!”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赵无极付出代价。
他尚未回神,眼角余光忽见观众席阴影处一道乌光疾射而来!
袖剑!
叶寒不收势,不回头,骨刀借旋转余力横劈虚空。他目光紧紧盯着那道乌光,仿佛要将它看穿。刀气精准截中乌光,“当”地一声锐响,袖剑被击落在地,钉入擂台边缘,剑尖滴落幽蓝毒液,腐蚀木板发出嗤嗤声响,仿佛是死亡的召唤。
全场死寂。
所有目光转向赵无极。
他依旧端坐,缓缓抬起双手,轻轻鼓掌。“好反应。”声音温润如玉,眼底却寒光翻涌,如同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
叶寒站在原地,骨刀垂地,刀尖抵住袖剑。他未看赵无极,而是低头盯着那滴毒液——它正缓缓渗进木缝,颜色竟与血池中的液体同源,仿佛是同一源头流出的邪恶之水。
主台上,牧云天起身,玄袍金线在日光下微闪。他袖袍轻拂,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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