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恶魔之脊”山隘,空气中的浊气便越发浓稠粘滞,仿佛无形的胶质,阻碍着呼吸和行动。光线也愈发昏暗,并非因为天色,而是山隘两侧高耸的悬崖投下的巨大阴影,以及那股凝聚不散的浊气本身对光线的扭曲吸收。四周寂静得可怕,连风声和虫鸣都消失了,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和踩在碎石上的沙沙声。
山隘的通道比远看时更加狭窄曲折,最窄处仅容两三人并行。地面上,开始出现令人不安的痕迹——散落的、早已风化发白的巨大兽骨,一些破碎的、带有“自由先锋”鹰翼标志的衣物碎片,以及早已干涸发黑、溅射在岩石上的大片血迹。显然,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而且不止一次。
“小心脚下,注意两侧崖壁。”雷猛压低声音,手势示意小队成员分散警戒。士兵们紧握武器,手指扣在扳机上,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吴恕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仔细扫描着前方的每一寸土地和崖壁。他感应到那股暴戾的浊气漩涡源头就在山隘的中段,但具体形态难以分辨。更让他警惕的是,崖壁上一些看似天然的裂缝和洞穴中,隐隐传出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带着人工造物的痕迹。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尖兵猛地停下脚步,打出一个“发现情况”的手势。众人立刻隐蔽到岩石后。
前方通道转弯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数十具尸体杂乱地堆叠在一起,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奇形怪状、被重度异化的生物残骸。人类尸体大多穿着“自由先锋”的制服,但死状极惨,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撕碎。而异化生物中,除了常见的变异狼、熊之外,竟然还有几具形态更加诡异、仿佛多种生物特征强行拼接而成的怪物,它们的伤口处残留着与“荆棘之眼”改造体类似的能量气息。
“是‘自由先锋’的人和……他们控制的怪物?发生内讧了?还是遭到了更可怕的东西袭击?”一名士兵声音发颤地问道。
吴恕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他注意到,那些拼接怪物的残骸中,有一种暗紫色的、类似神经索的组织,即便主体死亡,仍在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浊气。“不是内讧。”吴恕沉声道,“是实验体失控。这些怪物,‘自由先锋’恐怕也控制不住。”
他的目光投向尸堆后方,那里有一个被巨石半掩着的、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装有隐蔽的轨道和监控探头(虽然已经损坏),一股更加强烈的、混合着浊气、化学药剂和金属味道的气流从洞内涌出。导航仪残件在怀中发出了清晰的、指向洞内的振动。
“找到了。”吴恕站起身,“‘荆棘之眼’或者说‘自由先锋’的秘密,就在这里面。”
雷猛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咽了口唾沫:“吴先生,这明显是个军事基地的入口。我们……要进去吗?” 贸然进入未知的敌巢,无疑是极度危险的。
“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山猫在士兵背上虚弱地说,“绕路风险更大,而且……这里面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答案,关于‘伊甸园’,关于他们的目的。”
林薇也感应到洞内传来一种奇异的气息,并非纯粹的邪恶,而是夹杂着一种……被压抑的、庞大的生命能量反应,这让她既感到不安,又有一丝莫名的吸引。
吴恕点了点头:“我先进去探查,你们在外围警戒,随时准备接应。” 他艺高人胆大,决定独自潜入。
“我跟你一起去。”林薇上前一步,语气坚定,“里面的生命能量反应很异常,我的能力或许能帮上忙。而且,万一有需要救治的情况……” 她看了一眼山猫和伤员,“雷队长他们需要留在这里保护伤员。”
吴恕看着林薇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略一沉吟,便同意了。林薇的净化之力在应对浊气和异常能量方面确有奇效。
叮嘱雷猛小队保持隐蔽,设置好预警装置后,吴恕和林薇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个神秘的洞口。
洞内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由金属铺设的通道向下延伸,墙壁上是昏暗的应急灯。空气更加污浊,充满了消毒水和腐肉混合的怪味。通道两侧是一个个厚重的金属门,有些门上的观察窗已经破碎,里面是空荡荡的囚笼或布满血污的手术台,显然曾是关押实验体或进行改造的地方。
越往里走,战斗的痕迹越明显,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能量武器灼烧的痕迹,地上散落着损坏的武器和零件。他们甚至看到了几具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死状惊恐的尸体,似乎是在混乱中被他们自己的“作品”杀死的。
导航仪的振动越来越强烈。终于,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需要权限才能开启的合金大门。门扉紧闭,但门旁的权限识别器似乎因为能源问题或暴力破坏而失效,门缝微微敞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浓郁至极、既充满生机又带着扭曲堕落的能量波动,从门缝内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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