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台的风波,如同一场骤雨,虽暂时停歇,却在流云宗内外留下了深刻的痕迹。金环商会代表被扣押,其公然挑衅宗门权威、使用禁忌之物的行径,让这个庞大的商业组织一时间声名狼藉,在流云宗势力范围内处处受制,不得不暂时收敛爪牙,蛰伏起来。
时墨白、楚纪野一行人,在云逸的示意下,并未返回外门区域,而是继续留在了相对独立且安全的“云深不知处”山谷。这里,成了他们消化试剑台所得、沉淀提升的最佳场所。
经此一役,楚纪野兵主战血彻底苏醒,并能初步引动血脉中传承的古老战技“兵主戮神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苍渊在得到傅青云“允许引导”的裁定后,并未急于求成,而是每隔数日便会来到山谷外围,隔着云雾,以玄戈遗民特有的古老战歌与魂念秘术,遥遥引导楚纪野体内躁动的战血,帮助他理解并逐步掌控这份力量,而非被其奴役。
楚纪野虽依旧沉默,但对苍渊的引导并未排斥。他能感受到,这种引导确实让他对自身力量的理解日益加深,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暴戾与杀意,渐渐开始化为更加凝练、受控的战意。
他与赤炎、石岩的对练也越发凶险,暗金色的气血时而化作狰狞战甲覆盖体表,时而凝于拳锋演化残缺符印,威力与日俱增。
时墨白则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符卡之道的精进上。试剑台上,“戍卫”符卡两次建功,尤其是第二次仓促间激发,虽未能完全挡住诡异的噬血虫,但也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瞬息,这让他更加坚定了钻研上古符卡之路的决心。
云逸赠予的那枚储物戒指中的珍稀材料,极大地缓解了资源困境。他与公输瑾几乎将竹舍变成了制卡工坊。在成功改良“戍卫”符卡后,时墨白开始尝试攻克那些更具攻击性的上古符卡碎片。
他选取了一张残破最为严重,但依稀能辨认出“锋”、“锐”、“金”等字样结构的符卡残片。与“戍卫”的浑厚沉稳不同,这张符卡给他的感觉是极致的穿透与撕裂。
“金,并非指单纯的金属,更代表‘刚健’、‘清肃’、‘变革’之意。”时墨白指尖萦绕着灵力,在一块品质上乘的“空明玉”上小心翼翼地勾勒着。他不再追求形似,而是专注于理解其“意境”,将自己的精神意念融入每一道笔画的起承转合之中。
“锋锐之意,在于凝聚,在于一往无前,破开一切阻碍……”
失败,不断的失败。上古符卡的绘制对精神力和灵力掌控要求极高,即便有时墨白的解读,要将那玄妙的意境完美复刻到实体符卡上,也绝非易事。一块块价值不菲的空明玉在绘制失败后化为齑粉,看得一旁的林风心疼不已。
公输瑾则在一旁辅助,他利用自己扎实的传统制卡功底,帮助时墨白优化灵力输出的稳定性和符卡基底的承载结构,试图找到古今结合的最佳平衡点。
时间就在这专注的修炼与研究中悄然流逝。山谷内,楚纪野的怒吼与气血轰鸣声,与时墨白制卡时偶尔成功的清越嗡鸣交织,构成了一曲奋进的乐章。
然而,风暴并未真正远去。
流云宗,某处隐秘的别院。这里并非赵千壑的洞府,但此刻,他正与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气息晦涩的身影对坐。
“废物!钱满贯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没能得手,反而打草惊蛇,让宗门和玄戈遗民都盯上了我们!”赵千壑脸色阴沉,语气中充满了恼怒。试剑台之后,他在宗门内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行事不得不更加谨慎。
黑袍人发出沙哑低沉的笑声,如同夜枭:“赵长老何必动怒?噬血虫虽未能建功,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我们确认了那战奴体内的兵主战血纯度极高,且已初步觉醒传承。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们看到了那位时墨白小友,在符卡一道上,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
赵千壑眼神一凝:“你是说,他掌握的那种防御符卡?”
“不仅仅是防御。”黑袍人缓缓道,“根据我们安插在戒律堂的眼线回报,从钱满贯等人身上搜出的物品残渣分析,那小子似乎在尝试复原多种上古符卡。虽然大多失败,但其思路……迥异于当今流派。傅青云和云逸那小子,似乎都对他颇为看重。”
“上古符卡……”赵千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贪婪,“那些早已失传的东西,威力莫测,若能掌握……”
“掌握?”黑袍人嗤笑一声,“赵长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一个无根无萍的感符期小子,凭什么拥有这等机缘?更何况,他还与那兵主战奴羁绊如此之深。此二人,已成变数,若不能为我所用,必成大患!”
赵千壑沉默片刻,手指敲击着桌面:“宗门现在盯得紧,傅青云明确警告过,云逸也摆明了要保他们。硬来恐怕不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黑袍人阴恻恻地道,“宗门大比不是快要到了吗?那可是解决恩怨、‘失手误伤’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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