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带小喜姐姐回来。?”这无声的誓言,在她每一次挥动扫帚时,都化为支撑疲惫身躯的力量。
于是,她开始更加“勤勉”地扫地。
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成了她行动的掩护。
她的“工作区域”,“顺理成章”地、一寸一寸地,向着南苑的核心地带推进。
尘土被扫拢,落叶被归置。
她低垂着头,表现得像一个再敬业不过的小杂役。
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不断扫视着每一道门廊,每一个守卫的站位,尤其是那扇通往南苑最深处、守卫最为森严、散发着无形威严气息的阎君内殿的大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再跨过一道不起眼的月洞门,就能踏入阎君日常起居的核心区域。
沈淼淼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胸腔,握着扫帚柄的手心渗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灰尘黏腻不堪。
机会,就在眼前。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那扇紧闭的、镶嵌着狰狞鬼首铜环的殿门之后,一双洞察幽冥、阅尽世情的眼睛,早已将她的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
阎君,生前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贵,死后更凭铁血手腕与深沉心机坐稳了这冥界第三把交椅,地位仅在冥帝与罗刹娘娘之下。
论纯粹的杀伐战力,他或许略逊罗刹一筹,但若论识人、驭下、操弄人心于股掌之间……他绝对是炉火纯青的祖宗级人物。
沈淼淼自以为隐秘的“贼眉鼠眼”、那探头探脑的窥探姿态、强装镇定下的忐忑气息……在阎君眼中,就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清晰得可笑。
此刻,阎君正斜倚在一张由整块温润黑玉雕琢而成的宽榻上,闲适地品着一杯由忘川彼岸花与三生石露水烹煮的灵茶。
袅袅茶烟氤氲,模糊了他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闲来无事,看着这只在自己地盘上笨拙试探的小老鼠,倒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消遣。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溢出唇边。
于是,就在沈淼淼鼓足勇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提着扫帚,准备“清扫”那关键月洞门附近的地面时。
“喂!那边那个新来的扫洒丫头!”一个穿着青衣、面无表情的宫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拐角,声音冷硬地叫住了她。
沈淼淼心头猛地一跳,差点把扫帚扔出去,强自镇定地转过身。
“你,现在去小厨房,把炉灶烧旺,烧三桶滚开的沸水!”宫女命令道。
“啊?好、好的……”沈淼淼只能应下,眼睁睁看着那扇通往希望的门扉,暂时隔绝在视线之外。
急匆匆烧完开水,汗都没来得及擦,另一个宫女又来了:“你!别闲着!去偏厅,把博古架上那对青花缠枝莲纹的魂瓶擦干净,要纤尘不染!碰坏了一点,仔细你的魂火!”
沈淼淼抱着沉重的魂瓶,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细腻的冰裂纹釉面,心急如焚,目光却忍不住一次次瞟向通往内殿的方向。
刚放下魂瓶,第三道指令又来了:“还有你!去后苑,把新开的彼岸花和金盏曼陀罗各剪十枝回来,要带露水的,阎君案头要插瓶!”
沈淼淼:“……”
她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在南苑里团团转。烧水、擦瓶、剪花……
干着各种看似合理却又极其琐碎、耗时的杂活。
汗水浸透了她的额发,灰尘沾染了她的脸颊,让她看起来越发狼狈。
她好忙!忙得脚不沾地,忙得晕头转向,忙得根本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这些活计如此“恰好”地接踵而至,忙得连喘息和观察的间隙都被无情剥夺。
她完全不知道,在那扇象征着至高权力与无尽危险的门扉之后,那位掌控着生死簿的阎君,正慢条斯理地啜饮着香茗。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殿门厚重的阻隔,如同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饶有兴致地落在那抹在庭院里、廊下、花丛中不断穿梭忙碌、被耍得团团转的瘦小身影上。
看着她被热水烫得龇牙咧嘴还要强忍的模样,看着她擦拭魂瓶时紧张得手指颤抖的模样,看着她剪花时笨拙地差点被花刺扎到的模样……
阎君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
这枯燥的幽冥岁月,偶尔也需要这样鲜活的点缀,不是吗?
一只闯入猛虎领地的小兔子,能蹦跶出什么有趣的花样。
喜欢救命!原来我才是白月光请大家收藏:(www.shuhaige.net)救命!原来我才是白月光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