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莲,”第二个名字紧随其后,尾音带着轻微的、不易察觉的颤动。
“…涂山九卿,”第三个名字落下,他微抬下颌,视线仿佛穿透了冰冷的殿宇穹顶,望向虚无。
“…还有谁?”这一问,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更像是压在心口的磐石。
短暂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冰凌。
他喉间溢出一声更低的冷笑,像是在咀嚼无形的苦果:
“还有谁……”他重复着,近乎呓语,继而猛地掷出几个名字,语速加快,“钟离子期?裴砚清?微生羲和?”
话音落定,他猛地停顿,仿佛被自己抛出的名字烫伤了。
片刻的死寂后,他倏地转过头,目光如寒潭深水,直刺那片空旷的虚无,唇角的冷笑凝固成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还有我,”他一字一顿,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清醒,“谢锦浔。”
死寂再次降临,比先前更加沉重。
他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指节无意识地抵着额角,仿佛在竭力拼凑一张碎裂的图卷。
他知道的。
关于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如繁花般肆意绽放的多情,开得热烈,却也凋零得干脆。
那薄情,不是刻意为之的冷酷,而是天性使然的流转与疏淡,像风掠过水面,留不下深刻的痕。
正因如此,此刻盘踞心头的,并非被背弃的惊怒与撕裂感,那太激烈,太需要一个“不该如此”的预设。
他早已看透那副底色,背叛二字,无从谈起。
可这洞悉一切的清醒,并未带来解脱。
恰恰相反,它是一种更深、更钝的痛楚,缓慢地侵蚀着骨骼血脉。
她的多情,是漫天撒下的星火,每一簇都曾灼热过他的眼瞳,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唯一被照亮的存在;她的无情,则是深冬最凛冽的霜息,在那些星火骤然冷却、转向他方时,无声无息地覆上他的心脏,冻结了所有余温。
伤他的心?
不。
是她的“太多情”先织就了惑人的幻梦,再由她的“无情”亲手将其捻作冰冷的齑粉。
这才是最冰冷的嘲讽,也是他心口那道不肯愈合的、无声淌血的裂痕。
“七个……”他低喃,声音里浸透了这份清醒的绝望,随即否定般地摇了摇头,那抹凝固在唇角的冷笑仿佛又深了一寸,“…还是说不止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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