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背负恐惧与罪孽的,是那些施暴者,这个念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坚定的涟漪。
所以,当教习先生沉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讲堂外响起,最终停在门口时,当那道饱含智慧与期许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或稚嫩、或倔强的脸庞时——
“你们,可都想清楚了?”先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回应他的,并非整齐划一的激昂,而是几百个声音汇聚成的、带着细微颤抖却无比清晰的浪潮:
“同意!”
“同意,先生!”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教习先生的目光,像最精准的刻刀,逐一抚过这些年轻的面孔。
他清晰地看到:有孩子紧抿着嘴唇,下唇被咬得失了血色;有孩子将手藏在桌下,攥得指节发白,指缝间渗出微汗;还有孩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仿佛空气中仍有看不见的鞭影……
恐惧的痕迹,像尚未褪尽的潮水,还残留在许多人的眼底深处,那细微的颤抖并未完全平息。
但是,他们都说出了“同意”。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充盈了教习先生的心房,化作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和唇角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份欣慰,沉甸甸的。
这群孩子啊,或许他们的灵根资质比不上万俟先生的第一班那些天骄的光芒万丈,可他们灵魂深处蕴藏的品质。
那份在巨大的压迫下依旧不屈生长的坚韧,那份明知恐惧却依然昂首面对的勇气,那份敢于直面过去并选择未来的坦荡,以及那份未曾被苦难磨灭的、对世界保留的善意,比任何耀眼的天赋都更加珍贵,更像一块块未经雕琢却蕴含无限可能的璞玉。
都是……善良而勇敢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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