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修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在这里…”临久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说话的时候时刻观察着顾修的脸,“没有‘钥匙’的人……最终都会死。”
她说的大部分是实话,但这一句不是。
之所以这么说,很大程度上是想看看,这个看似古板的正道弟子,在得知自己必死无疑时,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是崩溃的大哭?咆哮?还是乞求?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出了那枚金色的瘗钥,晃了晃,“来抢吧?或许这是你唯一的生路哦?”
但接下来,顾修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激烈情绪,而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关键,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锵”,他将手中的长剑插在了面前的土地上。
“原来如此……”顾修喃喃自语,抬起头,看着金铃儿,“刚刚你问我为何追你,我当时没有想明白,但现在,我想明白了。”
“哦?”
临久挑了下眉,“想明白什么了?”
“你,”顾修伸手指着她,语气笃定,“根本就不是金铃儿,或者说,不完全是,你只是一个……附着在她身上的游魂罢了!”
“……”
临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沉默了,微微垂下头,一阵风吹过,部分长发落下,遮住了眼睛,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她才缓缓抬起头,这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你……听谁说的?”
“客舍的关老板。”
顾修平静地说,“我陪他喝了几杯,他谈起他有一个女儿,名叫关清清,与别镇上的一个裁缝相爱。他嫌那裁缝太穷,强行阻挠,结果……他女儿跳了河,那裁缝也跟着殉情了。”
顾修说完,看到金铃儿的笑容收敛,便继续道:“镇子外那条河,我已经看过了,就是守护着镇子的阵法的阵眼所在……我想,那日关清清跳入河中落在阵眼上,魂魄被阵法禁锢,无法进入轮回。时间久了,她就慢慢恢复了灵智,而同时……她也拥有了操控部分阵法的能力。”
这也说明了为何他每晚都能听到那诡异的“嘀嗒”水声。
“所以,你就是关清清?不……更准确地说,你应该是在金铃儿进入此地后,与她达成了某种合作吧?”顾修将自己的推测和说出来,“她是许诺帮你脱离这个阵法的束缚,获得自由吗?”
“……”
……
听完,临久的脸变得冷冰冰了,她轻轻地,一下一下地鼓着掌。
“很精彩的推理,顾公子。那么,作为奖励……说出你的遗言吧。”
你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啪。
最后一声落下。
顾修眼睛一晃,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四周是纯粹的漆黑,只能看见金铃儿的身影,直直地站在他前方。
随后,对方缓缓走了过来。
步伐很缓,但每一步都让顾修感到两个耳朵里嗡嗡直响,就好像有无数的巨鼓在脑子里敲!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蹦出来!血液直冲太阳穴,让他头晕目眩眩晕。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顾修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要死去了,只觉得心中遗憾很多,但是脑袋却一片空白!
留给他的只有四个字:他不甘心。
就在他的意识马上就要被黑暗彻底吞没的时候,一双冰凉的小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应该是金铃儿?
他睁开眼,果然是…也只能是她了,毕竟这里没有别人。
随后,对方拉着他朝着前方走。黑暗中,他就像被蒙住了双眼,只能跟着对方走,一步一步,直到听见对方打开了一扇门。
这个门很奇怪,门上便有一个奇怪的把手,轻轻一拧就开了。
进入之后,咔嚓,门关上。
里面是一个坡,坡上摆满了座位,而后面是一个方形的如水镜一样的东西,白花花的。
熟悉的人知道,这个就是电影院。
临久眨巴眨巴眼,抬手一挥,最前面便多出一个座位,顾修正愣住,就被按在了座位上。
“你…”
他一头雾水,刚想开口问,就发现对方消失了,低头看了看双手,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对方的走过的地方,都泛着水花。
他猜测十有八九是关清清搞得鬼,毕竟她是落水而亡。但先前山上看到的金铃儿无论怎么看都是本人…
她到底与关清清达成了什么交易?
顾修沉默了。
滋滋…
面前的“大水镜”忽然亮了,强光刺破黑暗,紧接着,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在他面前显现,然后强行塞入他的脑海…
入眼,顾修看见了一个简陋的堂屋,屋的主人显然是年轻时的客舍老板关泰,他正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对着饭桌对面一个少女大声呵斥,那少女很怕,把脸深深埋在碗旁边,一个劲的干饭。
随后画面一闪,他看到一条河边,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紧紧相拥,联想到刚刚的画面,这应该是关清清和那个年轻的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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