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尽情享受美食的时候,其他人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乔治凭借他超乎常人的感官,清晰地听到了隔壁餐桌传来的声音——先是法语,接着是俄语,低沉而急切的在争吵。
乔治捏了捏詹尼的手作为回应,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隔壁桌的法语对话上。那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巴黎上流社会特有的轻快语调。
...计划必须提前,杜邦先生。沙皇的耐心不是无限的。说话的是一个蓄着精心修剪的胡须的中年男子,他的法语带着斯拉夫语系特有的卷舌音。
被称作杜邦的法国人擦了擦嘴角,银质餐刀在他手中反射出冷光。伊万诺夫,你太急躁了。我们的铁路事故需要精确计算。大英帝国不是那么容易蒙骗的。
乔治的手指在桌布下微微颤抖。铁路事故?他作为英国最杰出的铁路工程师之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危险词汇。他假装品尝红酒,实则将耳朵转向声源方向。
俄国人伊万诺夫俯身向前,声音压得更低:克里米亚的部队已经准备就绪。当你们的切断伦敦与北部工业区的联系时,沙皇的军队会像铁锤一样砸向塞瓦斯托波尔。而你们的拿破仑二世...
杜邦警惕地环顾四周,乔治及时低头假装研究菜单。这里不是讨论细节的地方。
乔治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这不仅仅是工业间谍活动,而是涉及军事行动的全面阴谋!他必须了解更多。借着为詹尼倒水的机会,他再次调整坐姿,这次他的膝盖几乎碰到了隔断的雕花木板。
俄国人似乎放松了警惕,用俄语快速说道:展览会第三天,当女王亲自乘坐新型机车时,制动系统会失效。我们的人在曼彻斯特工厂已经做了手脚。
乔治的俄语不如法语流利,但足以听懂关键信息。他手中的银叉突然滑落,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隔壁桌的谈话戛然而止。乔治能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刺向他的后背。他镇定地拾起餐具,对詹尼笑道:看来我今天的手不太稳。
詹尼担忧地看着他:乔治,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又头疼了?
只是有点闷,亲爱的。乔治擦了擦突然冒汗的前额。当他再次偷瞄隔壁桌时,发现那个叫伊万诺夫的俄国人已经站起身,正朝洗手间方向走去,但眼神却扫视着整个大厅,显然是在寻找可能的窃听者。
杜邦留在座位上,从内袋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快速展开。乔治眯起眼睛,凭借工程师的专业眼光,立刻认出那是伦敦至伯明翰铁路线的剖面图,上面用红笔标记了几处关键节点。
詹尼,乔治突然握住女友的手,声音低沉而急促,我需要你保持镇定,按照我说的做。
詹尼的蓝眼睛瞪大了,但她不愧是天性聪慧,很快控制住了表情。发生了什么?
隔壁那两位不是什么铁路专家,乔治的嘴唇几乎没动,他们是特工,正在策划一起针对英国铁路系统的破坏行动,同时配合军事进攻。
珍妮倒吸一口冷气,手指紧紧攥住餐巾。上帝啊...
听我说,乔治从怀中掏出怀表假装看时间,实则观察着四周,我已经让约翰逊在外面待命。他会护送你安全回家。我必须立刻将这个情报呈报给女王。
但乔治,这太危险了!那些人如果发现你知道了...
乔治温柔而坚定地打断她:正因如此,我不能让你卷入其中。约翰逊是我最信任的助手,他会带你从侧门离开。他轻轻吻了吻妻子的手背,为了英国,我必须这么做。
就在这时,伊万诺夫从洗手间返回,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乔治所在的位置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乔治感到一阵寒意——这个俄国人绝对受过专业训练。
现在,亲爱的,乔治站起身,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紧急会议。约翰逊会送你回去。他朝站在角落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珍妮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当然,亲爱的,工作要紧。但她的眼神诉说着担忧。
乔治最后捏了捏少女的手,然后转身向出口走去。他能感觉到伊万诺夫的目光如芒在背。穿过人群时,他听到身后椅子挪动的声音——有人跟上来了。
宴会厅外的大理石走廊空荡冷清,乔治的脚步声回荡在拱顶下。他加快步伐,同时从外套内袋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作为重要工程师,他获准携带武器自卫。
拐角处的镜子里,他捕捉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乔治的心跳如擂鼓,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白金汉宫距离展览馆有两英里,在这个钟点,马车是最快选择。
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伦敦潮湿的夜风扑面而来。乔治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冲向等候区,却猛然刹住脚步——杜邦正站在台阶下,与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官交谈,不时指向展览馆方向。
乔治迅速退回门内,额头渗出冷汗。他们动作太快了!现在正门已经被封锁,他必须另寻出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伊万诺夫带着两名侍者装束的男子正朝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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