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不必了。林将军这里太安静,我们这些粗人待不惯。酒呢?”
“当然有。”林渊笑着对那军需官吩咐道,“去,把我私藏的那几坛西域葡萄酒,都给侯将军送去。另外,再挑五十头肥羊,一并送到温侯营中。”
军需官傻眼了。
侯成也愣住了,他本是来故意找茬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爽快,爽快得让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告诉温侯,”林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说我林渊,预祝他明日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将士们浴血奋战,自然要吃好喝好,才能有力气,为相国大人建功立业嘛。”
他特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巡逻的士卒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吕布天大的面子,又彰显了自己的宽宏大度,顺便还不动声色地拍了董卓一个马屁。
侯成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不行,最后只能悻悻地带着酒和羊,灰溜溜地走了。
马腾从帐后转出来,看着侯成的背影,不解地问道:“将军,您这是……”
“一头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你越是挑逗它,它就越是暴躁。”林渊端起一杯温水,轻轻吹了口气,“给它肉吃,让它吃饱。吃饱了,它才有力气,去撕咬真正的敌人。”
他看着吕布大营的方向,眼神玩味。
他能清晰地看到,随着那批酒肉的送达,吕布头顶那股狂暴的紫色气运,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那是一种混杂着“屈辱”、“不甘”和“被施舍”的怒火。
很好,火候,差不多了。
夜幕再次降临。
肃杀的空气笼罩着大地,连风声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就在子时刚过,万籁俱寂之时。
“咚——咚咚——”
沉闷而急促的战鼓声,如同惊雷,猛地从吕布大营的方向炸响!
紧接着,无数的火把被点亮,将半边夜空都映成了红色。人喊马嘶,兵甲铿锵,一股冲天的杀气,悍然升腾!
一名负责监视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帅帐,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变了调。
“报——!!”
“将军!温侯……温侯他……他集结了所有兵马!他说明日不等天亮,就要……就要全军出击,强攻虎牢关!!”
马腾与庞德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满是骇然。
疯了!吕布是真的疯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林渊,却发现林渊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在这震天的战鼓声中,这声轻响,却清晰地传入了马腾与庞德的耳中,像一道无声的命令。
林渊站起身,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种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冷静与漠然。
“鱼饵,已经扔下去了。”
他走到帐口,掀开厚重的帘布,看着自己营中那些在睡梦中被惊醒,正有些骚动的士卒,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一切的力量。
“传我将令。”
“全军,即刻出发。”
“目标,袁绍粮仓——乌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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