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赵云的声音借着风,清晰地飘荡在两军阵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小石子,投进了死寂的空气里,激起无形的涟漪。
城下,那支由五千精骑组成的黑色洪流,在距离城门数里之外的地方,如同一头被无形缰绳勒住的巨兽,骤然停滞。马蹄扬起的烟尘,在阵前缓缓弥漫,像一道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黄沙幕墙。
为首那员虎背熊腰的大将,正是曹操麾下心腹爱将,夏侯惇。他那只独眼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死死盯着前方那洞开的城门,以及城楼上那个气定神闲的银甲将军。
空城计?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决。
诸葛亮尚在南阳躬耕,这世上还没这出戏码。
可眼前的情景,却比任何戏文都更加荒诞不经。
对方没有箭矢上弦,没有滚石擂木,甚至连城门都懒得关。取而代之的,是飘散在风中,那越来越清晰的,浓郁的酒香。
“将军,这……”身旁的副将催马上前,声音里满是惊疑,“莫非有诈?”
夏侯惇没有说话,他只是眯起了仅存的那只眼睛。作为跟随曹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宿将,他见过的阵仗多如牛毛,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领教过?可像今天这样,被人用如此赤裸裸,近乎羞辱的方式“欢迎”,还是头一遭。
是陷阱吗?可陷阱在哪里?城门洞开,一览无余。城内街道整齐,除了巡逻的士卒,并无伏兵的迹象。更远处,那些广场上,竟然真的还有百姓在排着队,锅里的热气升腾,一派安然。
这哪里像是兵临城下的景象?
“派人去看看。”夏侯惇的声音沙哑而沉稳。
两名斥候立刻领命,催马向前,如两道离弦之箭,小心翼翼地朝着城门的方向驰去。他们不敢走直线,而是呈一个巨大的弧形,从侧面观察着城墙内外的动静。
城楼上,赵云倚着墙垛,看也不看那两名斥-候,只是自顾自地拿起一个酒坛,拍开泥封,为自己身前案几上的一个大碗倒满了酒。
清冽的酒液,在晨光下反射着琥珀色的光。
他身后那队嗓门洪亮的亲卫,得了赵云的眼色,立刻扯开嗓子,用一种足以传遍整个战场的声量,齐声呐喊:
“我家主公有令!远来是客!酒已备好!肉已煮熟!诸位将军,何不入城,共饮一杯!”
这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子浑不吝的豪迈,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
城下的五千曹军精骑,面面相觑。他们是百战之师,是曹操手中最锋利的刀,此刻却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那两名斥候绕了一圈回来,脸上满是匪夷所思的神情。
“报将军!城内……城内真的在施粥!百姓……百姓们好像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城墙之上,除了那员银甲小将和一队亲卫,并无他人!他们……他们真的在喝酒!”
夏侯惇沉默了。
他抬头,再次望向城楼上的赵云。那年轻的将军,身姿挺拔如松,气度沉稳如山。即便面对着五千精骑的赫赫军威,他的眼神里,也没有半分波澜。
那不是故作镇定,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夏侯惇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陷阱,这是阳谋。
长安城的新主人,那个叫林渊的年轻人,在用这种方式,向曹操,向天下所有人,宣告一件事——
我,不怕你来。
这份胆魄,这份气度,比城内藏着十万伏兵,还要令人心惊。
……
钟楼之上,林渊的视线早已越过了夏手惇,越过了那五千精骑。
他的整个精神世界,正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
随着那股“革新”气运的加持,精神力上限的壁障被冲破之后,【姻缘天书】的古朴画卷之上,那些原本只是由线条构成的复杂图案,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他能“看”到,长安城上空,那些由百姓心中升起的,代表“希望”的金色光丝,正在一丝丝地汇入他那团尚显微弱的青色气运之中,让其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富有生机。
他也“看”到,城下那支曹军的气运。那是一股被压缩到极致的,充满了铁血与杀伐之气的军伍煞气,其核心,正是夏侯惇那股锐利如刀的紫色将星气运。而这股将星气运,又通过一条坚不可摧的深青色“忠诚”之线,与远在兖州的那股磅礴如山岳的“雄主”气运,死死地绑定在一起。
这一切,在他的感知中,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时,【姻缘天书】的卷轴中心,光芒汇聚,缓缓浮现出几个崭新的,结构更加复杂的金色篆文。
【精神力突破桎梏,天书解锁新卷。】
【觉醒能力:气运掠夺。】
一行行小字,在下方展开注释。
【气运掠夺:可消耗精神力,对无主或绑定不牢固的气运,进行直接掠夺。掠夺成功,可将其转化为纯粹的精神能量或融入自身气运。注:强行掠夺绑定牢固之气运,将承受巨大反噬,请谨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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