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过集市的青石板路,卷起几片落叶。苏青看着陆庭州弯腰收拾摊位的背影,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暖得发涨。刚才周强灰溜溜逃走时的慌张模样还在眼前,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源于身边这个穿着旧军装、脊背挺得笔直的男人。
陆庭州正把叠好的布料往布袋子里装,动作麻利却又小心翼翼,生怕把布料压出褶皱。他常年在工地上干活,手上布满了老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红,可对待这些布料,却温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他知道,这些都是苏青一针一线赶制出来的,每一块布料里都藏着她的辛苦。
“爸爸,我来帮你!”晓阳跑过来,伸手去提地上的钱箱。陆庭州笑着把钱箱往他面前推了推,却又在他提起来的瞬间,悄悄用手托了托箱底——钱箱里装着今天卖衣服赚的钱,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重了些。晓燕则在旁边整理剩下的纽扣和线团,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放进一个小木盒里,动作认真又细致。晓雨最是悠闲,她抱着布娃娃,跟在陆庭州身后,时不时伸手扯扯他的衣角,像只黏人的小尾巴。
苏青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想起自己刚带着孩子们来镇上摆摊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赶工,收摊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给孩子们做饭、辅导功课。遇到难缠的顾客,她要笑脸相迎;遇到刮风下雨,她要一个人扛着摊位往家跑。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像一株独自在风雨里生长的野草,再苦再难,都只能自己硬扛。
可现在,有一个人把她护在了身后。他会在她被人欺负时,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会在她疲惫时,默默接过她手里的重担;会在孩子们需要父亲时,及时出现在他们身边。这份踏实的安全感,是她这辈子从未有过的。
“发什么呆呢?该回家了。”陆庭州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了摊位,他走到苏青身边,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苏青回过神,对上他温柔的眼神,连忙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她怕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更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
陆庭州却早就注意到了,他没有戳破,只是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木盒,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他的手掌带着常年干活的温度,触碰到头发的瞬间,苏青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头顶蔓延到心底,让她忍不住想依赖。
“以后有事别硬扛,等我回来。”陆庭州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你男人,是孩子们的爸爸,家里的事,该我来扛。你不用一个人撑着,有我在呢。”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苏青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抬起头,看着陆庭州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敷衍,只有满满的心疼和守护。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轻微的哽咽声。
陆庭州见状,轻轻把她往身边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的胳膊上。他知道苏青的要强,也知道她这些年的不容易。以前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干活,多赚点钱,就能让她们娘仨过上好日子,却忽略了她更需要的是陪伴和依靠。这次要不是收到加急电报,他还不知道苏青居然一个人面对了这么多事。
“走,咱们回家,今天给你们做顿好吃的。”陆庭州拍了拍苏青的肩膀,又对着孩子们喊了一声,“晓阳,晓燕,带着妹妹,咱们回家咯!”
“好耶!”孩子们欢呼着,围到陆庭州身边。晓阳扛着布袋子,晓燕牵着晓雨的手,陆庭州提着钱箱和小木盒,苏青跟在他们身边,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往家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路上,遇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陆庭州停下脚步,问孩子们:“想吃糖葫芦吗?爸爸给你们买。”晓雨立刻举起小手,兴奋地说:“想!我要草莓味的!”晓阳和晓燕也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期待。陆庭州笑着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孩子们,又特意给苏青买了一串山楂的——他记得苏青以前说过,她小时候最喜欢吃山楂糖葫芦。
苏青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妈妈才会给她买一串糖葫芦。后来妈妈走了,她就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糖葫芦了。而现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却把她的喜好记在了心里。
“好吃吗?”陆庭州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苏青点点头,又咬了一口,小声说:“好吃,谢谢你。”
“跟我说什么谢。”陆庭州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跟我说,我都给你买。”
回到家后,陆庭州让苏青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自己则钻进了厨房。他虽然常年在工地干活,却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工地上条件艰苦,大家经常轮流做饭,时间久了,他的手艺也就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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