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多放下剪刀,走到玫瑰丛旁,假装整理花枝,身体挡住了摄像头的视线:“核心区的围墙,西侧有一段,大概 5 米长,上个月暴雨冲坏了,修补的时候用的是临时材料,墙体不结实,而且那里的摄像头因为树长得太密,被枝叶挡住了一半,只能拍到围墙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是盲区。”
“还有呢?” 张纳伟追问,指尖紧紧攥着那片茉莉花瓣,花瓣的汁液沾在指缝里,带着一丝凉意。
“主宅的地下一层,有个废弃的通风管道,是十年前建庄园时留的,后来因为漏水就不用了。我三个月前帮人修地下仓库的水管时发现的,管道直径有 60 厘米,够一个人爬过去,而且一端通主宅地下,另一端通外围的棕榈园 —— 棕榈园离西侧围墙只有 10 米,没人巡逻,因为那里全是树,不好走。” 里卡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还有巡逻队的间隙,核心区的巡逻队是两小时一班,每班两个人,凌晨 4 点到 4 点 15 分是换班时间,这段时间核心区东侧,也就是你住的房间楼下,是没人的 —— 因为早班的还没到,晚班的已经走了,我观察了半个月,每次都是这样。”
张纳伟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些信息太关键了 —— 西侧围墙的漏洞、废弃的通风管道、凌晨的巡逻间隙,这三个点连起来,就是一条从他房间到庄园外的通路。他忍不住想,里卡多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他没有问,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他需要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同样被改造的 “同类”—— 毕竟,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逃离。
“我住的房间在主宅二楼东北角,窗户向东开,楼下是一片草坪,离东侧妻子的院落大概 30 米。” 张纳伟快速报出自己的位置,“如果从窗户跳下去,用床单拧成绳子,应该能到地面。然后从草坪绕到地下一层的入口,再进通风管道,到棕榈园,最后从西侧围墙出去 —— 这样可行吗?”
里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行,但要注意地下一层的入口,在主宅北侧的杂物间里,杂物间的门平时是锁着的,但钥匙挂在门旁边的挂钩上,因为仆人经常去拿东西,懒得每次开锁。还有,通风管道里有很多灰尘,要戴口罩,不然会呛到,而且管道里有几个转弯,要记好方向,别迷路 —— 我画了地图,下次见面给你。”
“好。” 张纳伟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自从 9 月 10 日那次丝巾接触后,他一直担心里卡多只是随口说说,现在看来,里卡多是真的在为逃跑做准备。他想起里卡多那天说的 “外面的世界很残酷”,便又问道:“到了德拉伊耶之后,怎么找去巴林的车?我没有钱,也没有身份证明。”
里卡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金属做的巴西国旗徽章,递给张纳伟:“你拿着这个,去老城区的‘阿卜杜勒香料店’,找老板默罕默德。他是约旦人,专门帮人偷渡到巴林,我之前帮他修过园艺设备,他欠我一个人情。你把徽章给他,他就知道是我介绍的,不用先给钱,到了巴林再付 —— 他会帮你办临时身份证明,用假名字,不过你要把你的猫耳和尾巴藏好,他那里有宽大的长袍和头巾,能遮住。”
张纳伟接过徽章,徽章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上面的巴西国旗已经有些褪色,但握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这是他逃离计划里,第一个实实在在的 “信物”,也是他和外界的第一个连接。他把徽章放进晨衣的口袋里,紧贴着胸口,那里还藏着一个更小的东西 —— 一张女儿苏纳琳的照片,是他被带到实验室前,从钱包里撕下来的,只有拇指那么大,一直藏在项圈的夹层里。
“默罕默德的车是什么样的?怎么和他接头?” 张纳伟还有最后几个问题,他不想错过任何细节,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的车是黑色的越野车,车牌号是‘1234-DA’,车身上有个香料店的标志,是一个红色的月牙。你到香料店后,就说‘里卡多让我来买茉莉香料’,他就会带你去后面的仓库,那里有暗格,能躲人。” 里卡多说完,又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仆人要过来了,下次见面是 9 月 15 日下午 3 点,在棕榈园的西北角,那里没人。”
张纳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重新俯身欣赏茉莉,长尾轻轻扫过地面,仿佛只是一个悠闲的 “宠物” 在享受清晨的时光。里卡多则拿起剪刀,继续修剪枯枝,动作恢复了往常的速度,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不一会儿,仆人走了过来,对张纳伟躬身道:“Samira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管家让我来请您回去。”
张纳伟抬起头,脸上露出温顺的笑容,用带着一丝喵音的少女声道:“知道了,我们走吧。” 他转身跟着仆人离开,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里卡多 —— 那个矮小的、覆盖着棕色猴毛的身影,依旧在玫瑰丛中忙碌,像一株在沙漠里顽强生长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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