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并非来自粗糙的水泥地,而是来自那双覆盖着白手套、此刻正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在她身上游移的手。银面男子的指尖,如同毒蛇的鳞片,滑过彦撕裂风衣下暴露的、染血的肋下伤口边缘。那动作极轻,却带着一种刻意的亵渎与评估,仿佛在检查一件器物是否完好。
“啧,可惜了这身好皮囊。”银面男子轻声低语,指尖的力道微微加重,按压在伤口边缘的淤青上。尖锐的刺痛感如同电流般窜过神经,清晰地传递到彦的意识深处。她想蜷缩,想嘶吼,想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撕碎眼前这张半人半魔的脸!但她的身体,这具被粉色毒雾彻底奴役的躯壳,依旧忠实地执行着“木偶”的指令——僵硬地躺卧,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欠奉。只有那双被迫“看向”他的眼睛,瞳孔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灵魂的滔天恨意,是她唯一能表达的无声控诉。
这恨意,似乎取悦了银面男子。他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更深了。
“愤怒是上好的调味品,”他如同鉴赏家般评价着,冰冷的目光扫过彦被撕裂的衣衫下露出的肌肤,扫过她沾满尘土和血迹却依旧冷艳的脸庞,“能让灵魂在沉沦时,迸发出更璀璨……也更美味的绝望光华。”
他的手指离开了伤口,沿着彦紧绷的腰线缓缓向下。白手套的冰冷皮革质感,隔着薄薄的商务套装布料,清晰地烙印在彦的意识里。那是一种比酷刑更甚的凌迟!她能“感觉”到每一寸被触碰的肌肤都在尖叫,灵魂在无形的牢笼中疯狂冲撞,却撼动不了那粉色烟雾构筑的、坚不可摧的囚笼分毫。
“赤奴……”银面男子低喃着这个充满占有与贬低的称谓,手指停在了彦腰间的皮带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图。“我的前任,虽然忠心,但终究是凡俗之物,配不上我的收藏。而你……”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彦的眼底,“彦,完美的容器……猎妖师的坚韧,纯净的灵魂之力,还有这具精心淬炼的躯壳……正是我等待已久的‘器皿’。”
容器?器皿?
这两个词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入彦混乱的意识。老板娘临死前那“比死更可怕”的呓语,银面男子对“心甘情愿”的强调,还有此刻这诡异的“收藏”宣言……碎片在绝望的冰海中沉浮,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轮廓正在形成——他需要的,绝非仅仅是肉体或简单的奴役!他觊觎的,是更深层、更本质的东西!是她的……灵魂本源?是为了某种邪恶的仪式或力量转移?
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瞬间压过了肉体的屈辱,让她灵魂都为之冻结!
银面男子似乎很满意彦眼中那瞬间掠过的、更深沉的恐惧。他不再言语,指尖搭上了金属皮带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那声音在死寂的烂尾楼里,如同丧钟敲响!
不——!
灵魂在咆哮!比之前更猛烈、更绝望的抗拒如同火山般在意识核心爆发!她不能!绝不能沦为任人摆布的“器皿”!粉色的冰海在咆哮的灵魂冲击下剧烈翻腾,无形的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依旧……坚不可摧!身体依旧冰冷、僵硬,如同最完美的雕塑,等待着主人的“检视”。
冰冷的空气贴上暴露的腰腹肌肤,白手套的指尖已经探入撕裂的衣衫边缘,即将触及更私密、更不容侵犯的领域。那缓慢而坚决的动作,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就在这一刻!
彦的意识深处,那翻腾着无尽恨意、屈辱与恐惧的混沌深渊,一个微小却无比清晰的“点”骤然亮起!
不是记忆,不是力量,而是意志!
是最纯粹、最本源、源自她“彦”这个存在本身,而非任何外物的——不屈!
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磨砺出的坚韧!
是对自身存在价值不容亵渎的骄傲!
是身为猎妖师,守护秩序、诛灭邪祟的本能!
这意志之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她灵魂最核心处迸发!它微弱如风中之烛,却蕴含着一种足以撼动星河的决绝!它无视了粉色的冰海,无视了无形的壁垒,如同穿透黑暗的利剑,瞬间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尖锐的、凝聚了她所有愤怒与尊严的——意念之刺!
滚开!!!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狂暴到极致的意志冲击,如同无形的海啸,从彦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瞳孔中,狠狠轰向近在咫尺的银面男子!
“嗯?!”
银面男子正专注于他亵渎的“检视”,那抹掌控一切的玩味笑容第一次僵在了嘴角!他浅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源自灵魂层面的、极其突兀而猛烈的冲击感毫无征兆地袭来!并非物理力量,而是一种纯粹精神意志的狂暴反扑!这反扑如此集中,如此锐利,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瞬间穿透了他精神控制的表层链接!
这变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在他的认知里,被“蚀魂香雾”彻底控制的对象,灵魂意识应该被压制、沉沦,如同待宰羔羊,绝无可能凝聚出如此纯粹而强大的反抗意志!这意志……甚至隐隐触动了他灵魂深处某种久远的、模糊的印记,带来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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