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没有梦魇,没有记忆,只有一片粘稠的、令人窒息的虚无。仿佛灵魂被剥离了躯壳,在冰冷的宇宙尘埃中漂浮。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失去了维度。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才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在绝对的黑暗中漾开微弱的涟漪。
紧接着,是触觉。
一种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包裹着她。不是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不是粗糙的布料。是……某种极其细腻、带着织物特有柔顺感的表面,温暖而舒适。身体深陷其中,如同被温柔的云朵托住。
这陌生的舒适感,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放松,反而如同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彦混沌的意识!
不对!
猎妖师的本能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她猛地睁开眼!
视野从模糊到清晰只用了不到一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一片柔和的、散发着暖黄光晕的……水晶吊灯?造型繁复而奢华,折射着迷离的光点。
这不是废墟!不是酒吧!
她试图转动头部,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后颈的钝痛瞬间袭来,让她闷哼一声。迷药的效力显然还未完全消退,思维如同生锈的齿轮,转动得异常艰难。
她强忍着不适,目光艰难地扫视四周。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房间。装饰风格是冷调的奢华。墙面是高级灰的软包,地面铺着厚厚的深灰色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A市璀璨如星河的繁华夜景,霓虹灯光如同流动的彩带,勾勒出远处摩天大楼冰冷的轮廓。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得惊人的床,而她,正躺在这张床的中央。
她身上……覆盖着一床轻薄却异常保暖的羽绒被。被面是光滑的银灰色丝绸。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里……是酒店!而且是顶级酒店的套房!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渣,狠狠刺入脑海——黄毛混混猥琐的笑容,那杯被下了药的酒,天旋地转的眩晕,失去意识前最后瞥见的……那道站在酒吧门口、穿着白色西装的冰冷身影!
是他!银面男子!
“呃!” 彦猛地想要坐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怒和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淹没了她!
然而——
“哗啦!哗啦!”
两声冰冷而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冰锥刺破了房间的寂静,也刺穿了彦的侥幸!
她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禁锢住了!
彦惊骇地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纤细的左手腕和右手腕上,各自套着一个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手铐!手铐的链环很短,限制了双臂的活动范围。而手铐的另一端,并非连接在一起,而是分别铐在了床头两侧那粗壮的、包裹着深灰色皮革的金属床柱上!
她的双臂被强行分开,呈一个屈辱的“大”字形,禁锢在这张奢华大床的两侧!
“不——!” 一声沙哑的、充满屈辱和愤怒的低吼从彦的喉咙里挤出。她猛地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扯那冰冷的手铐!
“哗啦!哗啦!哗啦!”
金属链条剧烈地晃动、撞击着床柱,发出刺耳的噪音。但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扭动,那精钢打造的手铐纹丝不动!手腕上传来的坚硬冰冷的触感和摩擦带来的疼痛,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幻觉!她是真真切切地被锁在了这里!像一只待宰的猎物,被呈上祭坛!
“混蛋!放开我!” 彦嘶吼着,身体因愤怒和用力而剧烈颤抖。肋下的旧伤和左肩的爪伤被牵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毫不在意!被禁锢的屈辱感如同毒火焚心!
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更令她心胆俱裂的细节!
她的脚……是光着的!
那双价值不菲、陪伴她无数个夜晚追踪猎物的白色高跟长靴……不见了!包裹着双脚、提供最后一点温暖和保护的白色棉袜……也不见了!
一双赤裸的、沾染了些许灰尘、在奢华羽绒被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脆弱的玉足,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足弓的曲线优美,脚趾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微微蜷曲。
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猎妖师施法,除了手印咒诀,强大的足踏罡步、以足引动地脉灵力也是重要手段!更别提那些需要赤足结印或灌注灵力的特殊符箓!失去了鞋袜的隔绝,她的双脚直接接触地面(或床铺),固然在某些情况下能增强感知,但此刻,这却意味着她最强大的反抗手段之一——通过足部瞬间爆发灵力或施展秘法——被彻底废除了!
银面男子!他不仅锁住了她的双手,剥夺了她结印施法的可能,更是脱掉了她的鞋袜,断绝了她利用足部灵脉反抗的最后希望!这份算计,这份对她猎妖师手段的了如指掌,这份冷酷到令人发指的谨慎,让彦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唔!” 她还想怒骂,还想挣扎,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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