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源阁的夜在淌血。
不是真的血,是溯源室方向飘来的黑雾,落在浮空城的青石板上,晕开一片片暗红色的印记,像极了凝固的血渍。林辰站在灵溪谷的无字碑前,掌心的青紫色玉佩烫得惊人,玉佩角落的黑斑已经蔓延到边缘,与碑面粗糙的纹路产生诡异的共鸣——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纹路,竟在黑雾中缓缓蠕动,拼凑出三个扭曲的字:
“渊主醒”。
“爹说溯源室的守门弟子没了踪迹,只留下一滩黑粘液。”墨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监守烙印淡化后留下的浅金色疤痕在黑雾中泛着冷光,“这黑雾……和蚀魂虫的气息一模一样。”
小棠蹲在无字碑旁,指尖抚过碑底新裂开的缝隙,缝隙中渗出的不是泥土,是带着甜腥味的黑色粘液,与溯源室的残留如出一辙:“师母的坟……被蚀魂虫动过了。”
林辰的目光落在碑顶,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鲜的爪痕,爪痕的深度和间距,与之前在星轨中枢见到的蚀魂虫完全吻合。他突然想起林玄消散前,那滴融入祭坛的黑色血液——原来从那时起,蚀魂虫就已经盯上了母亲留下的“钥匙”。
“它们在找什么?”小棠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从药箱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符纸,那是灵溪留给她的“净灵符”,此刻正对着黑雾微微发烫,“师母临终前说过,碑下埋着能‘镇渊’的东西,绝不能让外人触碰。”
“镇渊?”林辰心中一动,掌心的青紫色玉佩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痛,黑斑上的虫影竟顺着他的指尖爬出,朝着无字碑的缝隙钻去!
“源初·锁!”
青金色光丝瞬间缠住虫影,将其烧成飞灰,可更多的黑色粘液从缝隙中涌出,在地面凝聚成一只只米粒大小的蚀魂虫,朝着他们脚边爬来!
“它们怕光!”墨青突然拔剑,青金色玄源力在刃尖凝成火炬,虫群接触到光焰,瞬间化作黑烟消散,“林辰,用源初力烧开碑底!”
林辰没有犹豫,源初杖的青金色光芒顺着碑底的缝隙注入,黑色粘液在光芒中发出“滋滋”的惨叫,被迫缩回缝隙深处。随着光芒深入,无字碑突然剧烈震颤,碑体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下面的景象——
那不是泥土,是一个由青金色源初力构成的结界,结界中悬浮着半块青绿色的玉佩,玉佩上缠绕着无数道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只蜷缩在结界底部的“手”。
那是一只属于女子的手,苍白而纤细,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源初碑林的青辉——是母亲灵溪的手!
“师母!”小棠惊呼出声,眼泪瞬间决堤。
林辰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他能感觉到,玉佩上的黑色丝线正在缓慢侵蚀结界,而母亲的手正随着丝线的蔓延,一点点变得透明,显然她的残魂还被困在碑下,正被蚀魂虫的力量吞噬!
“钥匙……是母亲的残魂与玉佩的结合体。”林辰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说“钥匙是我,我也是钥匙”——她用自己最后的神魂,将蚀魂虫的源头“渊主”封印在了碑下!
结界突然剧烈闪烁,青绿色玉佩上的黑色丝线暴涨,母亲的手瞬间变得透明了大半!远处溯源室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嘶吼,黑雾翻涌得更加狂暴,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雾中蠕动,正是之前在溯源室见到的、蚀魂虫的源头!
“渊主在冲击封印!”林辰猛地将青紫色玉佩按在结界上,“源初·和!”
青紫色光芒与青绿色玉佩产生共鸣,结界的闪烁瞬间平息,黑色丝线的蔓延也暂时停滞。母亲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触碰他的指尖,却在即将接触时,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金色光刃斩断!
“谁?!”
林辰怒吼着转头,只见一个穿着玄源阁外门服饰的少年站在谷口,手中握着一把金色的短刀,刀身的纹路与掌玉者的监守符号一模一样!少年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左眼是纯金的监守瞳孔,右眼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薄膜,显然被蚀魂虫寄生了。
“监守长的‘余孽’?”墨青的长剑瞬间出鞘,“还是渊主的傀儡?”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抬起短刀,指向结界中的青绿色玉佩:“渊主说,交出钥匙,饶你们不死。”
他的声音稚嫩,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阴冷,显然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不可能!”小棠将净灵符贴在结界上,符纸爆发出的青光逼退了少年的金色光刃,“师母用命守护的东西,绝不能交给你们!”
少年冷笑一声,突然将短刀刺向自己的右臂!黑色薄膜顺着刀刃蔓延,他的手臂瞬间覆盖上一层黑色的鳞片,五指化作锋利的爪刃,带着蚀魂虫的气息,朝着结界扑来!
“墨青,护住小棠!”
林辰举杖迎上,青紫色光芒与黑色爪刃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能感觉到,少年体内的监守之力与蚀魂虫之力正在融合,形成一种既霸道又阴毒的新力量,竟让他的源初力都产生了一丝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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