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泉佩碎片的凉意顺着指缝渗进皮肤时,墨青突然听见地脉深处传来一阵“咔哒”声,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松动。
他猛地低头,只见药圃的泥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缝中渗出极淡的虹色雾气,雾气里裹着细小的虹彩蝶针,与守忆人控制村民的针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裂缝的形状竟与引泉佩图谱中的地脉分布完全吻合,仿佛有人在地下照着图谱,用蝶针编织一张巨大的网。
“它在顺着地脉铺网!”林辰的声音带着急促的震颤,银白光芒在墨青体内涌动,与地脉深处的虹色雾气产生排斥性的碰撞,“守忆人的意志没完全消散,她在用最后的力量激活地脉里的虹彩囚笼!”
阿澈的守序之力则锁定了雾气的源头——裂缝最密集的地方,那里的虹色最浓郁,隐约能看到一道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与小棠源初力相似的青绿微光,却被虹色死死压制着。
“小棠的力量还在!”阿澈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波动,“她没完全消散,只是被虹网困在了地脉源头!”
墨青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攥紧手中的引泉佩碎片,四色光带顺着裂缝探入地下,光带触及虹色雾气的瞬间,雾气竟像活物般后退,露出底下更深的裂缝——裂缝中,无数虹色丝线正在快速编织,丝线的尽头,连接着南境深处一座被虹彩笼罩的山谷,那是守忆人最初出现的地方,也是玄长老说过的“地脉之源”。
“我们必须去地脉源头。”墨青的声音异常坚定,三魂的共鸣让他清晰地感知到小棠的位置,也感知到那里正在酝酿的危险,“虹网一旦铺满整个地脉,玄源大陆的所有生灵都会变成守忆人的傀儡。”
他将引泉佩碎片揣进怀里,四色光带卷起地上的药篓——里面还剩些玄长老留下的草药,或许能派上用场。小棠的青绿光芒虽弱,却像颗种子,在地脉深处顽强地闪烁,指引着方向。
往南境深处走的路上,虹色雾气越来越浓。原本生机勃勃的森林变得死寂,树木的叶子被虹色纹路覆盖,树干上浮现出与守忆人相似的麻木人脸;路过的村落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的虹彩蝶针,针尾的丝线连接着地下,像无数条隐形的线,将整个村落拖向地脉深处。
“这些人……被虹网拖走了。”林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银白光芒扫过村落,能感觉到地脉中传来无数微弱的、属于人类的气息,却都被虹色纹路包裹,失去了自主意识,“守忆人在用他们的生机滋养虹网!”
阿澈的守序之力则发现了更可怕的事——空气中的虹色雾气正在吸收阳光,让玄源大陆的天空渐渐蒙上一层虹色的纱,阳光透过纱照下来,竟变成了能侵蚀神魂的虹色光点,落在身上,像细小的针在扎。
“她想把整个玄源大陆都变成虹彩囚笼。”阿澈的声音冷得像冰,“虹色纱幕一旦完全形成,连星轨的力量都会被过滤,到时候,界主的平衡图谱就彻底成了空谈,这里只会剩下虚无的虹色。”
墨青的四色光带自动护住周身,隔绝虹色光点。他看着远处被虹彩笼罩的山谷,突然想起玄长老说过的话:“地脉之源藏着玄源大陆的‘本’,守住本,才能守住根。”
那山谷里,一定藏着破解虹网的关键。
靠近山谷时,虹色雾气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粥, visibility不足三尺。墨青能感觉到,无数虹色丝线从四面八方缠向他,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山谷深处一道巨大的、旋转的虹色漩涡——那就是地脉源头,也是虹网的“结”。
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小棠的青绿光芒被无数虹色丝线缠在中央,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依旧在顽强地闪烁,每闪烁一下,漩涡就会剧烈震颤,显然她在拼命抵抗。
“小棠!”墨青的声音穿透雾气,四色光带朝着漩涡冲去。
可刚靠近漩涡,一道熟悉的、尖细的笑声就从雾气中传来:“墨青,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守忆人的身影从雾气中浮现,她的身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身上的虹色纹路与周围的丝线融为一体,眼睛里却不再是麻木,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你看,这虹网多美啊,所有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归宿’,不用挣扎,不用痛苦,多好。”
她抬手一挥,无数虹色丝线从漩涡中飞出,像蛇一样缠向墨青:“小棠说你一定会来救她,果然没骗我。只要把你也织进虹网,这‘结’就完美了,界主的核心也能彻底被我污染……”
“你到底想干什么?”墨青的四色光带斩断袭来的丝线,三魂之力在体内剧烈翻涌,左眼的银白与右眼的冷冽交织,眉心的紫黑光芒越来越亮,“你和界主、和虚无到底是什么关系?”
守忆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泪落在地上,瞬间化作虹色的蝶针:“关系?我就是虚无,虚无就是我啊。界主剥离的虚无意志,一部分成了灰袍人,一部分……成了我。我们本就是一体,只是他想当新的界主,我只想让这里变成虹色的乐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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