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界核心的空气,是凝固的疼痛。
不是玄源大陆的刀剑伤,是灵魂被规则碾压的钝痛。墨青踩着黑色的地脉结晶往前走,每一步都像陷在烧红的铁砂里,结晶表面的螺旋纹会顺着鞋底往上爬,试图钻进他的经脉,将新契约的平衡之力改写成噬界族的规则。
“别用源心之力抵抗。”阿澈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右臂已经完全被漆黑纹路覆盖,却诡异地没有失控,反而能通过纹路“读”出核心的结构,“它们的规则就像水,你越挡,它渗得越快。用新契约的力量‘裹住’它,像墨青哥你融合混沌之力那样。”
墨青依言放松对源心之力的控制,任由螺旋纹爬上手臂,同时引动新契约的金绿银三色光芒,将纹路轻轻“托”在皮肤表面。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纹路不再试图侵蚀,反而像找到了归宿般,在光芒中缓缓舒展,露出底下隐藏的细微星轨,与玄源大陆的地脉纹路隐隐呼应。
“它们的规则……源自玄源大陆的地脉?”墨青的瞳孔骤然收缩。
阿澈的右眼亮起,瞳孔中映出噬界核心的内部结构——一颗巨大的黑色星球悬浮在虚空,星球表面的螺旋纹其实是无数条管道,管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透明的“茧”,茧中蜷缩着一个人形生物,它的皮肤下流淌着金红色的光,像极了守界人的血脉。
“是曾祖母!”阿澈的声音发颤,“苏瑶没有死!她被噬界核心当成了‘规则母本’,她的守界血脉正在被改写成噬界族的规则!”
茧中的苏瑶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是纯粹的螺旋状,对着两人的方向无声地张开嘴,墨青的新契约瞬间捕捉到她的意识碎片:“平衡……是噬界族的诱饵……它们需要我的血脉……激活最终规则……”
最终规则?
墨青的脑海里闪过创世神的记忆——噬界族的母星本是宇宙中的“废弃规则回收站”,直到某一天,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将苏瑶的血脉样本投放到这里,才让回收站进化成能主动吞噬平衡世界的噬界核心。
那个“存在”,就是投放规则碎片的“手”!
“它来了。”阿澈的右眼突然剧烈跳动,瞳孔中映出茧的上方,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缓缓凝聚,影子的形状不断变化,时而像创世神,时而像界标始祖,最后定格成一个穿着矩界长袍的老者模样——与沈执矩有七分相似!
“沈执矩?”林辰的声音从守序仪中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不是被双生始祖的力量撕碎了吗?!”
影子发出一阵狂笑,声音在虚空里回荡,带着沈执矩的贪婪,又带着不属于他的冰冷:“撕碎的只是我的‘容器’。我本就是更高维度派来的‘观察者’,沈执矩的身体,不过是我在玄源大陆的第一副皮囊。”
观察者?
墨青的新契约突然剧烈震动,创世神与界标始祖的本源之力在他体内暴走,显然这个影子的身份,比噬界族更让双生始祖忌惮。
“你是谁?”墨青的源界之刃凝聚起金绿银三色光芒,“为什么要针对玄源大陆?”
“我是谁不重要。”影子的手轻轻按在茧上,苏瑶的身体开始发光,螺旋纹顺着管道蔓延,整个噬界核心都在共鸣,“重要的是,玄源大陆的平衡打破了宇宙的‘既定剧本’。源界与界标本应在第十次轮回同归于尽,是你母亲的干预,是你的新契约,让故事偏离了轨道。”
它的手指指向墨青:“你和你母亲,都是‘变量’。而变量,必须被修正。”
“修正?”阿澈的守序仪爆发出金红色的光,“你就是那个投放规则碎片的‘手’!是你让噬界族盯上玄源大陆的!”
“是,也不是。”影子的身体渐渐变得凝实,露出里面的齿轮与血肉——半人半界标,与沈执矩改造后的身体一模一样,“我只是执行命令。真正想修正你们的,是‘宇宙规则本身’。”
宇宙规则本身?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影子突然抬手,茧中的苏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血脉被强行抽出,化作一道金红色的光,注入影子体内!影子的力量暴涨,周围的虚空开始扭曲,螺旋纹组成一个巨大的阵图,将墨青与阿澈困在中央。
“苏瑶的血脉能激活最终规则——‘平衡清零’。”影子的声音带着得意,“再过一炷香,玄源大陆的双生平衡就会彻底消失,源界与界标之力会互相湮灭,你和阿澈的力量,也会跟着一起消散。”
“休想!”墨青的新契约与阿澈的共生之力同时爆发,金绿银与金红漆黑的光芒在阵图中碰撞,激起漫天光雨,“我们的力量,不是平衡,是共存!是宇宙规则也无法抹去的共存!”
光芒碰撞的瞬间,阵图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玄源大陆的景象——林辰的混沌之火正在抵挡噬界族的战舰,小棠的藤蔓缠绕着新星,影的银线织成守护网,护住忘忧镇的最后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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