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爷让蛋哥带着陈星入住南风窑。一方面让陈星适应巨蝠山上的生活状态,更重要的,确实是想让他学些本事。野狼帮不养闲人,每个人都必须发挥足够的作用,才能在这里待下去。
沈三爷的别院下方便是南风窑,再下一层是春风窑,最后两层则是伙夫匠工、务农杂干之流居住的地方。
南风窑居住的以年轻男子为主,大多清秀俊逸,算是男子之中较为好看的,像陈星这般年纪或稍长一些的也有不少。窑洞之中被凿出三个洞穴:二十往上的住在一起,称为大窑,十五至二十的又住在一起,为中窑,十五往下的则住在一起,被称为小窑。
窑洞之中唯有正厅亮堂些,再往里去的洞穴则十分昏暗,只是一排排摆些石堆木板当做床,再在上面铺些草堆和薄薄的一层麻布,最后是一席薄被,
洞穴之中阴湿寒冷,陈星被送入小窑时,在这又黑又暗,又阴冷又腐臭的气息中,寒颤不断。
兴许是那锭金子还在发挥作用,蛋哥临走前,在南风窑当着所有男孩的面说道:“陈星是沈三爷的人,你们那可得仔细了。”
蛋哥说罢,扭头走了,似乎不愿在此处多待一会儿。
蛋哥刚走,便有伙房的杂工挑上来两桶饭菜,卸在窑洞前边。一群男孩眼疾手快脚更快,纷纷自找来碗筷,一哄而上。那些中窑的少年虽然动作更快,但是大窑的年轻男孩过来后,二话不说便一把揪住他们衣领甩开一旁,然后慢悠悠给自己打饭。小窑出来的孩子则老老实实捧着碗筷候在一旁,按兵不动,直到大窑的人打完饭,中窑的跟上,最后小窑的孩子才冲上去,抢夺所剩无几的饭菜。
陈星没有碗筷,愣在原处,虽然心痒难耐,肚子也咕咕叫,但只能从头到尾看着。
这时一个大窑出来的年轻男孩捧着自己的碗朝陈星走过来,将自己盛满了饭菜的碗递给陈星,道:“陈星,给你吃。”
陈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碗里看起来香喷喷的饭菜,贪婪地吸食饭菜余香。
年轻男孩坐在陈星边上的石头上,伸手拍拍他的肩,继续道“我早上吃的比较饱,现在一点也不饿,你不吃我可倒掉啦!”
说着作势就要将碗里的饭菜往地上倒。
“我...”陈星忍不住张嘴道。
年轻男孩微微一笑,又将碗送到陈星面前:“我叫张平,你叫我平哥就行,来,吃吧,别一会儿凉了。”
陈星接过饭碗,也就地坐下,闷头扒饭。
“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伙房领取碗筷。”
陈星点头,继续扒着饭。
这一顿饭对他来讲实在是太香了,他似乎从小到大也没吃过如此香的一顿饭......美食驱散了几分恐惧和不安,让他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这时走过来另外两个大窑的年轻男孩,阴阳怪气道:“哼,还想着讨好沈三爷呢?。”
另一个也不含糊:“别费这劲了,你这上边的胡子都有我下边粗了,三爷以前没看上你,如今也不会。”
“安心做个服侍小匪的倌人,学点服侍人的新技艺,兴许还能在这儿多混几年。”
张平视若未闻,全然不搭理这二人。眼见张平不作反应,这二人顿感无趣,嬉笑着走了。
待二人走后,张平说道:“全部吃完,晚点你要跟其他孩子去训练体魄,一直到天黑才有饭吃,吃少了可没有力气。”
“小窑,早饭前一训,饭后有教书先生带你们识字,学些基础知识。午饭后小歇,再训到傍晚,晚饭后不定时加训.....”张平将小窑队伍的作息一五一十告诉陈星。
“哦。”陈星随口应道,一心只在吃饭上。
“你虽然被安排到了南风窑,但是年纪大了之后,如若不能拥有一身本事成为匪兵,或者干些其他活计,便会被送下山。”
“如今这世道,谁愿意被送下山?送下山几乎便等于判了死刑。巨蝠山上当匪寇虽然危险,但好歹能活下来不是?”
“成为正式匪兵帮众,可以说是巨蝠山上最好的出路。你现在还小,努力些打好基础,兴许今后能谋个好差事。”
陈星扒完最后一口饭,将米粒舔的干干净净,瞪大了眼睛望着张平,眼含感激之色。
“这南风窑,终究是个身不由己之地,看似轻松,也是最折磨人的。”张平感慨,起身道:“跟上”。
张平带陈星领取碗筷,回南风窑中歇息半个时辰后,便有三个教官来到窑洞外,大吼道:“十息之内,洞口集合。”
小窑内其他孩子熟门熟路,动作迅速,很快便人去窑空,唯独陈星总算能睡个安稳觉,懵懵懂懂醒来,懵懵懂懂走出小窑,看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有些胆怯,也有些羞涩,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队伍中去。”
陈星对比自己身高,很自觉地跑到小窑队伍中。
负责规训小窑队伍的教官,也是三位教官当中最为年轻的一位,虽然年轻,但看着却一点也不和气。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陈星他姓许。将十来个小窑的孩子带到山顶上,便冷冷道:“跑到山脚的寨门再回来,每人在山脚挑一块至少五斤重的石头抱上来,天黑之前没到这里的,再来一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