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之地,烽火连天,杀声震野。
自慕容恪挥师南下以来,魏国北疆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昔日纵横北地的幽州边骑,在慕容恪精心布置的埋伏面前,竟显得如此脆弱。
田豫、牵昭等边塞老将虽奋力抵抗,凭借城防节节固守,但野外战场,已近乎成为慕容鲜卑铁骑的狩猎场。
此前,军中锐气正盛的白毅与华烨,探得慕容恪仅率千骑在附近郡县劫掠,以为良机已至,率五千步骑出城围剿。
岂料,这正中了慕容恪的下怀。那一千鲜卑精骑,在慕容恪的指挥下,犹如一把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油脂,左冲右突,将数倍于己的魏军阵型搅得七零八落。
华烨在白毅的拼死断后下,仅以身免,狼狈逃回城中。
而白毅,这位在幽州军中崭露头角的将领,在目睹亲卫尽数战死后,已知无幸理。他勒住战马,立于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引弓搭箭,目光死死锁定了远处那个如同梦魇般的慕容恪的身影。
“嗖!嗖!嗖!”
接连七箭,箭矢破空,势大力沉,精准无比!然而,慕容恪身边亲卫皆是百战死士,竟以血肉之躯生生挡下了这夺命的连珠箭。
白毅再摸向箭囊,已是空空如也。他仰天一声长叹,充满了不甘与憾恨,随即被汹涌而上的鲜卑骑兵淹没。
此战之后,慕容恪之名威震北疆,其麾下那支号称“拐子马”的精锐铁骑,更是成了魏军心中难以驱散的阴影。
幽州魏军彻底丧胆,再无人敢轻言出战,只能凭借坚城深池,苦苦支撑,盼望着来自洛阳的援军。
然而,慕容恪的野心远不止于劫掠。
他竟在围攻幽州的同时,分派其族弟、同样骁勇善战的慕容垂,引兵东进,直扑高句丽!
其意图昭然若揭:一旦拿下高句丽,便可对幽州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彻底锁死魏国在辽东的势力。
当曹荣、曹宁父子与钟会、邓艾等援军先头部队抵达幽州时,所见便是城外连绵的鲜卑营寨与巡弋的精骑,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曹宁年轻气盛,自恃武勇,出城挑战,凭借手中那杆乌缨铁杆枪,连挑数名鲜卑将领,确实大涨魏军士气。
但他回城之时,身后跟随出战的士卒,却无一生还,尽数倒在了鲜卑骑兵的铁蹄与弓箭之下。
老将牵昭在城头目睹此景,不由喟然长叹:“观其军容战法,便是昔年太祖武皇帝麾下之虎豹骑,恐亦难撄其锋。慕容恪此人在鲜卑各部,选贤任能,废除苛政,爱护士卒,深得人心……其志非小,实乃我大魏之心腹大患!”
钟会与邓艾亦深以为然,力主坚守待援,万不可再浪战,一切需等都督司马懿到来再行定夺。
而此时,正星夜兼程赶往幽州的司马懿,已在途中接到了前线雪片般的战报。
马车内,他与两个儿子司马师、司马昭,以及同行的侄子司马睿及其幕僚王导、王敦,共同讨论着幽州局势。
“田豫、牵昭皆沙场老将,竟被压制得只能困守孤城……慕容恪,真枭雄也。”司马师沉吟道。
司马懿目光深邃,手指轻轻敲击着:“强攻非上策,即便我军主力抵达,与慕容恪正面硬撼,纵能胜,亦必是惨胜,徒耗国力,反让西蜀与东吴得益。”
王导适时进言:“都督,何不以夷制夷?鲜卑势大,然草原之上,岂无惧其、恨其之部族?”
王敦亦道:“南匈奴大单于石勒,新受我大魏册封,其部众彪悍,若许以重利,令其出兵袭扰慕容鲜卑之后方,则幽州之围,自可缓解。”
司马懿眼中精光一闪,此计正合他意。他当即看向沉稳的司马睿:“景文,此重任,便交予你。你即刻携我书信与陛下诏命,北上草原,去见那石勒。务必要说动他,为我所用!”
“侄儿领命!”司马睿肃然应诺,深知此行关乎北疆战局。
就在北疆战云密布,司马懿运筹帷幄之际,千里之外的成都,也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风波。
尚书左仆射范仲淹首次参加成都朝会,在蒋琬、董允等人的引荐下,结识了不少朝臣。
然而,在一片因克复长安而带来的喜庆气氛中,却夹杂了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朝会之上,后主刘禅难掩喜悦,群臣亦多有歌功颂德之声,甚至有人迫不及待地提出迁都长安之议。
范仲淹闻言,眉头微皱,在他看来,长安初定,四面皆敌,此时迁都,实为不智。他正欲出列陈说利害,却有一人抢先站了出来。
此人正是曾随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后因替马谡求情,且屡次持相反意见而被遣回成都的李邈。
他声音洪亮,言辞却极为尖锐:“陛下!臣以为,迁都之事,万万不可!今日之长安,非复大汉之旧都,实乃丞相诸葛亮一人之长安也!”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李邈却似豁了出去,继续慷慨陈词,竟将诸葛亮比作意图篡权的西汉权臣吕禄、霍禹,言其独揽大权,威势凌主,更提拔了很多武将,麾下年轻将领只知有丞相而不知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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