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妲己耳畔炸响。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怒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与茫然。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复杂难辨。
妲己从未真正想过自己会孕育一个生命,甚至曾经还有意无意地规避这种可能。
可如今,在这远离朝歌的乡野之地,在李枕这个她曾经视为“贱民”、如今却已悄然占据她心扉的男人身边。
这个可能性竟如此突兀地摆在了面前。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间蔓延。
并非全然排斥,反而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的期待和彷徨。
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与依赖。
以前,若李枕有什么不测,她或许会伤感,会遗憾,但绝不会觉得天塌地陷。
可此刻,一想到腹中可能存在的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再想到若失去他……
一种近乎天塌地陷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
妲己不自觉地,极其用力地抓住了李枕放在她腿上的那只手,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她抬起头,美眸中水光潋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李枕……你……你应该不会负我吧?”
李枕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和那细微的颤抖,笑着说道:“说的什么呢,我疼你、爱你尚且来不及,怎么会负你呢。”
得到他的保证,妲己非但没有放松,抓着他的手反而更加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她深吸一口气:“你要是敢负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此刻的她,突然感到有些患得患失。
妲己忽然害怕失去李枕,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李枕感受到她话语中那深藏的不安与依赖,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好笑,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笑着安抚道:
“行了行了,我的娘娘,你就放心好了。”
“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负你这心狠手辣的毒妇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他这般插科打诨,妲己心中的患得患失似乎被驱散了些许,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去你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说着,她又蹙起秀眉,嫌弃地推了他一把:“去洗洗,一身的汗味,闻着恶心。”
李枕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这才下午,洗什么洗,等晚上再说。”
“那你就离我远点,恶心......”妲己捂着鼻子,又是一阵干呕的冲动。
“好好好,我离你远点。”李枕从善如流地退开两步。
“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六邑。”
“一来,去给你请小疾臣过来看看,二来,顺道去看看,能不能寻些好玉石回来。”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木片扑克上,笑道:“我给你用玉石做一副麻将,那玩意比这个复杂有趣多了,等你日后身子不便,或是闲暇时,也好用来解闷。”
妲己一听,便知这麻将多半又是他鼓捣出的新奇玩意,如同这扑克一般。
她点了点头:“早去早回,若是有围棋的话,也带一副回来。”
李枕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围棋最早起源于尧舜时期,妲己知道围棋好像也并不奇怪。
他笑着说道:“行,怎么,你喜欢下围棋?”
妲己轻轻摇头:“我倒不怎么喜欢那费心耗神之物,不过,以你如今的身份,日后往来交际,接触的贵族士人难免有此雅好。”
“待府邸修葺完毕,家中总需备上一副,以应不时之需。”
李枕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忽然想到当初刚穿越过来那会,那具挂在房梁上的帝辛尸体。
想起帝辛身上那身华贵的冕服,心中不禁暗暗感到有些惋惜。
当时情况紧急,没能顺手牵羊的将帝辛身上那件冕服给扒下来。
若是能把每个朝代的帝王冕服都收集一件,还是那种帝王穿过的正品。
那日后自己建立的家族,底蕴岂不是堪称千古第一世家?
保存好了,到了后世说不定还能开个博物馆……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血来潮,问妲己:“对了,以前朝歌王宫里,应该有围棋吧,最好的那种是什么样的?”
妲己虽觉他这问题有些突兀,还是回想了一下,说道:“自然是有的,其中有一副,名为‘天星弈枰’。”
“棋盘乃整块西陲深山的浅灰玉髓所制,其上精雕星云旋涡、山川脉络,巧夺天工。”
“白子取自上好的和田籽玉,温润洁白,质地紧密,在光下隐现油脂光泽,宛如凝脂皓月。”
“黑子则是南阳独山所出的玄玉,色泽浓黑如漆,深沉内敛,质地坚硬细腻,透光处可见深邃墨绿底蕴,恍如子夜深渊。”
“此物乃昔年羌方进献,羌伯称之为星斗之戏具,言其能‘窥天机,演兵势’。”
“如今……想来是落入周人的手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