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认为,世间贫苦的根源何在?
太傅此问让扶苏难以作答。
学生以为,或许是大秦国策过于严苛,赋税太重。
若能减轻赋税,百姓就能吃饱饭了。
请恕臣冒犯。
若殿下坚持此见,我们便抛开师徒情分,只论君臣之礼吧。
请殿下回府细思,想明白答案再来寻臣。
告辞!
柴髙转身离去。
看来扶苏深受儒家学说荼毒,非一时能扭转。
这次给他个下马威,免得他总以储君自居。
太傅为何如此?若扶苏答错,还请指教。
不知太傅因何动怒?
扶苏满脸困惑。
柴髙这般不留情面,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方才见太傅已开始为他网罗人才,分明是把他当作心腹。
若殿下还愿听臣教诲,臣再问一句:若将殿下与一个十恶不赦的凶徒关在一室,只能活一人,殿下当如何抉择?
这......
扶苏一时语塞,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纵使他有所准备也难以抉择。
除掉恶人脱身自然最好,但另一位师父的教诲却给出了不同答案。
若殿下难以回答,不如随我走走看看?柴髙明白,要让扶苏真正摆脱那套愚民思想的束缚,必须彻底改变他的认知。
太傅是在告诫我不要被儒家学说蒙蔽,可我不明白您为何对儒家成见如此之深?在扶苏眼中,柴髙本该是仁政的践行者,理应推崇儒家思想。
那我倒要请教殿下,依儒家之见,该 ** 当下困局?莫非让君王与将士陪着百姓挨饿?还是用仁义道德感化持刀入侵的豺狼?
扶苏陷入沉默。
这些尖锐的问题他并非没有思考过。
在边疆的岁月里,他目睹了太多生死。
战场上,敌对双方无所不用其极。
记得他初次提出不杀俘虏时,刚从战场下来的蒙恬狠狠给了他两记耳光,随后拽着他来到阵亡将士 ** 前,让他在这些战死者面前高谈仁义。
那日蒙恬的教诲让他真正明白了仁义道德的真谛。
今日柴髙同样毫不留情地将他痛斥一番。
太傅,我知道自己错了。
或许正因如此,父皇始终不喜于我。
他总说我缺少男儿气概。
殿下,错不在陛下,而在于您这份忧国忧民之心用错了方式。
悲天悯人本无错,错的是施与的对象和场合。
太傅此言何意?方才您还严词指责扶苏之过,如今又说无错?您究竟作何想法?
陛下不会责怪殿下心系苍生,但若将此归咎于赋税过重,那才是根本谬误。
柴髙朗声大笑。
对这个略显迂腐的学生,他觉得还是从实际出发更为有效。
殿下认为大秦赋税过重?那我倒要问问,为何会出现赋税粮食不足的状况?是将赋税用于造福百姓更好,还是让百姓守着仅够果腹的粮食更佳?
太傅,我明白了。
您所说的仁政,是指国家通过调控惠及大众的善政,对吗?
扶苏并非愚钝之人。
对于父皇采纳柴髙之策而否定己见,他始终心存疑惑。
此刻,他终于恍然大悟。
柴髙的治国之道在于先约束民众遵守规范,再以规则推行仁政。
这番道理让扶苏恍然大悟,他终于理解父皇为何选择这样一位太傅。
学生领悟太傅的深意了,恳请太傅教导治国之道。
治国哪有什么固定章法,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
今日便告诉你,所谓治国策略,归根结底就是付诸实践。
柴髙早已想透,关键不在于如何教导太子,而在于教他什么。
这位饱读诗书的储君更需要学习切实可行的治国之术。
唯有掌握正确方法,才能真正造福百姓。
扶苏从这番教诲中受益匪浅。
这位太傅的学识确实渊博,尤其对时政有着独到见解。
比如自己主张的仁政之所以被父皇否决,正是因为脱离实际反而会误国。
柴髙的用意很明确:与其让太子闭门造车,不如带他实地考察。
正如后世所言,实践方能出真知。
大秦的赋税究竟高在何处?民生艰难到什么程度?这些都需要亲身体验。
但要带太子出宫,还需过皇帝那关。
既然太子直言赋税过重,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了解税收的真正用途。
若不及时纠正这种观念,恐怕日后会酿成大祸。
史书记载的秦二世因荒淫无道而 ** 。
如今这位储君可别一时兴起,把江山拱手让人。
太子殿下若坚持认为大秦税赋过重,请拿出确凿证据说明税赋高在何处?
此时的扶苏已不再贸然作答,毕竟他确实缺乏具体数据支撑自己的观点。
殿下不妨随我去拜访治粟内史,实地了解大秦赋税实情,也好有个参照。
柴髙说罢转身便走,扶苏面露难色——他此刻的衣着实在不宜登门造访。
前往治粟内史府邸途中,柴髙与扶苏边走边谈赋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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