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本就变幻莫测,能说清其中玄机的恐怕只有神仙。
柴髙实则运用了后世研究的心理战术。
从一开始就以气势压制,用现代星图震慑对方,使其难以构陷。
继而直指要害,要求指明新星位置——他已将主要星辰尽数标出,若王倌真能找出新星,那才叫天意难违。
先在朝堂震慑王倌,再揭穿赵高设下的圈套。
对于嬴政这样自信的千古一帝,还有比确凿证据更能说明问题的吗?
陛下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终结乱世,功业之盛虽三皇五帝亦不能及。
此等伟业,岂是尔等可以妄加非议的?普天之下,还有谁的声名能超越陛下?
李斯此时也醒悟过来,立即率众高呼:
陛下功德巍巍,三皇五帝犹不能及,天下共鉴,何来叛逆之说?
王卿,你且回去好生观测。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皇子化作新星,还是有人觊觎朕的江山。
王倌终于松了口气,这位柴中丞实在厉害,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竟被他逼到这般境地,实在令人羞愧。
可陛下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项上人头难保。
原以为那番话会惹得龙颜大怒,谁知柴中丞随手一拨,便将他的算计击得粉碎。
更糟的是,陛下显然已对他的说辞起了疑心。
若明日拿不出证据,怕是难逃责罚。
这把年纪还为钱财耍弄心机,着实不该。
陛下,微臣所言妖星犯紫薇乃天象所示,非人力可改。
即便星象暂掩紫薇,也不过瞬息之间,故臣不敢断言是否有新星凌驾。
微臣绝无妖星夺陛下威名之意,望陛下明鉴。
说好的赵高接应呢?他忍不住望向赵高,谁知此人竟正气凛然,非但不帮忙,反倒率先发难:太史令!当今大秦,除我王外,唯柴中丞声名最盛。
百姓皆感其恩,你这般言语,岂非暗指柴大人是妖人?
臣绝非此意!星象如此,老臣不过据实以告。
怎料柴大人亦通星象之学,微臣绝无指涉柴大人之意。
柴髙不再言语,只饶有兴致地瞧着二人。
看来他们配合已久,这般反倒更好对付。
他暗自回想始皇巡游路线,渐渐理清思绪——这两人一唱一和,无非想说他柴髙功高盖主。
好在早有防备:颁布《大秦令》前先与始皇商议,加盖御史台与监察印章以淡化个人之名;再刻意宣扬是陛下旨意,更显君王威仪。
如此既消解猜忌,又表忠心。
造纸之事更显用心——将功劳归于扶苏,无形中确立太子地位。
此刻再想说他培植威信?莫说旁人,便是嬴政也断不会信。
毕竟今夜,他还要向陛下单独禀报要事。
柴髙刻意低调行事,连水车和风车的推广都交由杜志负责,就是为了避免引人注目。
正因如此,嬴政才会对他如此信任——他始终避开锋芒,不争虚名。
赵高借机诋毁他,无非是想暗示柴髙的名声已盖过嬴政,甚至搬出天象之说,暗指柴髙有不轨之心。
但对柴髙而言,这些伎俩不足为惧。
关键在于嬴政信谁。
今日朝堂上的表现,他已给嬴政吃下定心丸。
王倌的观星术本就漏洞百出,稍后再与嬴政单独面谈,必能让这两人自食其果。
赵高的手段不过如此。
过去众人迷信王倌,今日却被他反将一军。
经此一役,王倌已不足为虑。
接下来,他只需借机揭穿赵高的把戏。
以嬴政的才智,怎会看不出其中蹊跷?
据他所知,历史上的荧惑守心等异象,多半是赵高为动摇嬴政权柄而编造的谎言。
若非他这个穿越者搅局,恐怕赵高的阴谋早已得逞。
还有那所谓的玉璧涌现和天降陨石,恐怕也是赵高的手笔。
若按原定轨迹,沙丘之谋必将成功。
赵高所做的一切,皆是为胡亥铺路,却未料到嬴政至死属意扶苏,最终逼得他拉拢李斯。
望着赵高阴鸷的目光,柴髙对宦官之流愈发厌恶。
这类人虽偶有建树,但恶行远多于善举。
身心残缺者,岂能指望其心志健全?事到如今,他怎会对赵高存半分善意?
如今他身居高位,又是扶苏之师,赵高若不除他,反倒不合常理。
今日,他定要叫这阉人尝尝苦头。
既然对方执意要他性命,那便斗上一斗,看谁棋高一着。
不过,他也需打起精神,谨慎应对。
陛下,臣出身微寒,全赖陛下提拔。
若无陛下信任,纵有通天之能,亦难报效国家。
臣的官职乃陛下亲赐,手中权柄皆出自圣恩。
虽为黎民谋福,然皆为大秦昌盛之计,若非陛下圣明,这些惠民之策又岂能推行?
近日有流言将功劳尽归于臣,此等谬论臣万难认同。
嬴政此刻已然明了,此乃朝中有人嫉恨柴髙之功。
若容柴髙继续施展才华,势必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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