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望着侃侃而谈的柴髙,不禁暗自感叹:这个对物质无所求的臣子,确实把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
“陛下,臣也想谈谈此事利弊。
诸位大人不妨看看我封地的情况,即便田地收益有所波动,固定税收不变。
若我参与分成,各位地主认为该拿多少利润才合适?”
柴髙的问题让嬴政和众臣都愣住了。
这个数字可不好说,佃农条件好些可能是四六分成,地主拿六;差些的,或许就是八二了。
“我与诸位不同。
十年后若我参与分成,我会选二八——我拿二。
”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二八分成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柴髙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若无人种地,你能拿多少?”
这问题直击要害。
没有佃农,地主一分也得不到。
他以自己的封地为例:“现有耕地五百亩,这是属地官员上报的数据。
按每亩我拿两成,收入多少不必多言。
目前农田收益虽全部投入,但若十年后我的可耕地增至五千亩,又会如何?”
众臣顿时明白为何柴髙封地的耕地不断增加——利益驱使。
照此趋势,周边耕地将逐渐归入他名下,附近地主恐怕会被挤垮。
这便是大鱼吃小鱼。
军功田主若不善经营,田地很快会易主,最终一无所有,倒不如领俸禄做个自由人。
别以为有了田产就能永保富贵,一旦天灾降临,可能还得倒贴。
这生意同样有风险。
官员们终于理解了柴髙的用意:征税对象的改变,将彻底扭转局面。
“中丞大人,若遇天灾,佃农岂非仍无保障?”冯去疾敏锐指出问题。
毕竟他去过柴髙封地,对此略有印象。
“冯大人可记得我那里有一项‘应急粮食征收’?这正是为灾年生存准备的。
这些粮食并非他人所出,而是佃农每年自行储存。
天灾时,国家会救济,但我们也需自救——这便是封地对佃农的承诺。
”
冯去疾默然。
柴髙连这点都想到了,恐怕再没什么能难倒他。
不过,若各地皆效仿柴髙,最终恐怕只会剩下少数大地主了。
流动限制过严反而增加管理难度,不如全面放开,让市场规律发挥作用。
懒惰者就该承受饥饿的代价。
虽然 ** 设有救助机制,但那绝非享乐之所。
唯有亲历困苦,方能激发劳动动力,这才是应得的回报。
只要坚守粮食安全底线,无论地方治理还是经济发展都不会出现重大动荡。
土地改革不会引发灾难,关键在于把握分寸——要让人们清楚认知自身承受能力。
柴髙的论述直指要害:军功分田制根本行不通,而全数发放俸禄又会耗尽国库。
新方案赋予自主选择权,但选择后若经营失利后果自负。
这是双向选择机制。
只需牢记兑换比率——若认为土地经营不善,可申请转为俸禄,但调整周期限定为五到十年。
柴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堵死了官员们刚发现的漏洞。
投机者想随时转换的念头落空了,必须为选择承担完整周期。
经营不当者,五年足够赔光所有。
俸禄标准如何制定?
采用 ** 制:既有军功又任职者(如蒙将军这类现役将领)享受职级年薪。
若军功者的待遇不如普通官员,必将寒了将士之心。
众人恍然大悟——此次土改旨在解答军队疑虑。
如此一来,兵权必将牢牢掌控在陛下手中。
至于那些地主豪强,成败全凭经营本事。
若最终被兼并,也怨不得旁人。
新政一举两得:既遏制土地兼并,又为军人指明出路。
堪称绝妙策略,从根源上杜绝军功阶层未来滋事的可能。
大地主们同样失去特权,不过新制推行中难免有人暗中作梗。
柴卿接旨,此番土地税制革新事宜,由爱卿全权督办,御史台众臣皆受柴卿节制,若遇地方抗命不从者,务须严查严办,凡违逆新政者,必当追究罪责。
蒙志闻言顿时面色灰败,这差事分明又是桩得罪权贵的苦差。
然则御史台诸官各有职司,倒也不至无人可用。
此番大刀阔斧的变革,矛头直指世家豪族。
所幸始皇帝早已命人推行柴髙所献良策,此举虽似断人后路,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无雷霆手段,焉能震慑宵小?
识时务者自然闻风而动。
自新政推行之日起,大秦上下渐如百川归海,终汇入同一洪流。
昔年为永绝边患,朝廷征发民夫百万修筑长城,却因工程浩大耗尽国力……
自柴髙献《大秦令》,此等弊政日渐消弭。
后来那场众所周知的粮荒,亦被柴髙以商贾竞标筹粮之策化解。
及至今岁秋收,四海已现升平之象。
值此太平时节,大秦再推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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