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德发,没伸手去扶。
他把那颗暗金色的滚珠从检测仪里取出来。
“神迹?”林峰的发问不带任何情绪,“如果你把超出理解的东西,都叫神迹,那你往后要习惯的事,还很多。”
王德发抬起头,看着林峰,嘴唇哆嗦,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零点能聚合装置的微缩原型。”林峰把那块黑色晶体推到王德发面前,“叫它‘零号模块’。”
“它从量子真空中汲取能量,只要宇宙不终结,它的能量,就是无限。”
王德发的身体剧烈地颤一下。
无限。
这个词,从一个信奉物理定律的人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是最大的亵渎。
可事实就在眼前。
一个巴掌大的平台,靠着一块打火机大小的晶体,做到连核聚变都难以想象的原子重构。
“站起来。”林峰命令道。
王德发一双眼睛死死钉在桌上那颗滚珠和那块晶体上。
那是两个世界的钥匙。
一个他活了几十年的,有牛顿、有爱因斯坦的世界。
和一个林峰刚刚为他撕开的,只有“造物主”存在的世界。
“从现在开始,忘了你以前学的那些。”林峰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你的脑子,现在是个空杯子。”
他把一张新的设计图,在电脑屏幕上调出。
那是一个比之前那个微型平台更复杂的模型。
“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量子共振物质重构打印机’,实验一号机。”
“三个基础模块:零点能驱动,原子级分解,序列化重构。”
林峰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你接下来的人生,就一件事。”
“把它造出来。”
王德发看着那张图纸,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在心头涌现。
但这一次,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足以压垮任何人的使命感。
“峰哥,”他开口,“这东西……要是让外面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林峰关掉屏幕,“在它能保护自己之前,没人会知道。”
……
与此同时,汉东省的官场,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剧烈地震。
祁同伟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以京州为中心,将一张盘根错节的利益网,撕得粉碎。
一批又一批的涉黑头目,连着他们背后的靠山,被连根拔起。
每天,都有新的名单送到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案头。
今天,是京州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
明天,是市规划委员会的主任。
后天,是某个区的区长。
这些人,大多都是他李达康一手提起来的。
“哐当——!”
保温杯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秘书冲进来时,看到的是一幅诡异的画面。
李达康没有暴怒,他只是站在窗边,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城市夜景,一动不动。
但他的手掌,死死压在桌面上。
“他到底想干什么!”李达康的声音很低,“他要把我京州的班底,全部给我拆了?”
秘书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祁同伟的刀太快了,每一刀,都砍在李达康的软肋上。
最让他憋屈的是,祁同伟所有行动,都举着省委书记沙瑞金的大旗。
证据确凿,程序上近乎完美,让他连一个直接发难的由头都找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根基,被一寸寸地挖空。
……
汉东省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高育良的秘书小吴,将一份报告悄无声息地放在桌上。
“书记,侯亮平局长那边有动作了。”秘书的声音压得极低,
“他以省检的名义,派人进驻了光明分局,正在审查‘1.15专案’的全部卷宗。”
高育良正提着一支狼毫,临摹一幅《兰亭序》。
听到这话,他手腕一滞,一滴浓墨滴下,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刺目的黑点。
他没有停笔,继续写下去,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将笔搁在笔洗上。
“嗯。”他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示意自己知道了。
秘书躬身退下。
高育良没有去看那幅被墨点毁了的字,他伸出食指,在那个墨点上轻轻按了一下,然后将沾了墨的手指,印在了旁边一张废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指纹。
一盘棋,走得再好,也难免有瑕疵。
重要的是,这颗棋子,已经落在了它该在的位置。
侯亮平这把刀,正直是够了,但也最容易被“程序正义”这四个字捆死。
用他来对付祁同伟,再好不过。
祁同伟,你这匹脱缰的野马,跑得太快了。
是时候,给你套上一个笼头。
……
夜色深沉。
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星宇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祁同伟从车上下来,脱掉了警服,只穿了件深色夹克,整个人融在阴影里。
他没惊动任何人,直接坐电梯到了林峰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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