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后坐着的是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身着一身明皇龙袍,手上带着翠绿玉扳指,往那一坐身上威压尽显。
金公公鬼哭狼嚎进来的时候,男人连眼都没抬,手握着毛笔,笔锋有力入木三分,待到金公公一顿哀嚎告状过后,手中的折子也看完了。
这就是千烛国的皇帝,辛齐凛。
他将折子合起放在一旁,终于舍得抬头看了眼金公公,见他衣服上血迹眼露诧异。
他将毛笔放到砚台旁,看向跪在地上的胖太监,温声开口,“小金子这是怎了?作何如此狼狈?还有这身上是……”
金公公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这位是什么意思,他冲着皇帝磕头,“回禀陛下,小金子这是不小心摔的,污了您的眼是小金子的不是。”
辛齐凛漫不经心的点头,指尖轻敲着案面,“老二那边如何了?”
金公公脑袋更低了些,将事情简洁明了的汇报,“陛下,口谕已经带到,二皇子并未下跪迎接。”
“而且,二皇子身边多了个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像是白呈国的人,应该是那位没错了。”
“谁?”
“白呈国质子,宗元矜。”
听到这个名字,辛齐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重新打开一本折子,拿起一旁的毛笔蘸了蘸墨,嘴上随意询问,“朕想想,他来这里多少年了?”
金公公低眉顺眼回答,“回陛下,已经十二年了。”
辛齐凛点了点头,拿起折子仔细看着,“十二年了啊,想来白呈国自己都忘了这个孩子,那就留给老二好了,留在东宫里能当个消遣。”
金公公不接话,转而询问起另一个人,“那四皇子那边该……”
“让他好好待着自己的宫里,老二什么时候从东宫出来,他再出来。”
“是,陛下。”
……
宗元矜悠闲的躺在软榻上,手边是辛沢柳让人准备的糖水,桌上还当着各类精致的糕点。
他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头夹住糕点,看了看塞进嘴里。
嗯,不甜,挺好吃。
吃着糕点,宗元矜托着腮看向正在看杂书辛沢柳。
金公公被赶走后,辛沢柳就带着人回了殿内,只是没走两步,他就听到旁边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侧头一看,这傻子正捂着肚子,眉头皱着。
“饿了?”
辛沢柳问。
宗元矜认真点了点头。
原主这个身份实在是被人忽视的厉害,从记忆里可以得知,原主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算上今天是第三天。
早膳的时间已经过了,辛沢柳让人去准备了些垫肚子的糕点,想着他又因为八岁那年生病成了傻子,神智停留在八岁,便又让人准备了点小孩子喜欢吃的糖水。
宗元矜是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的,但这是辛沢柳让人给他做的,他还是拿起来尝了口,呲牙咧嘴的觉得齁得慌,捧着碗来到辛沢柳身边,把勺子往他面前一搁。
“你吃。”
辛沢柳拿着杂书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
宗元矜眨着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辛沢柳,又把碗往前递了递,“吃,这个甜的。”
“这是你吃过的。”
辛沢柳放下书本,看向满脸无辜的宗元矜,提醒他这是他吃过的东西。
吃过的东西还递过来给他?
听到这话,宗元矜收回手,看看手里的糖水又看看辛沢柳,然后走到老太监身边。
“那你吃吧,不好吃。”
老太监一脸愤怒:你有事吗你!不好吃你给咱家!
老太监瞪着这个他国质子,气的手都在抖,他多年养出来的功夫都遭不住这人几句话,可主子挺喜欢这个傻子,他还不能欺负这人。
“他凶我!”
这不,只是瞪一眼这人就跑去告状了,就蹲在主子身边,装个委屈巴巴的样子给谁看!
老太监觉得自己得出去,他冲着辛沢柳弯腰,握着浮尘的手都在抖,“殿下,老奴去看看午膳用的是什么。”
辛沢柳挥挥手,示意他随意。
待到老太监离开,辛沢柳指尖轻轻在这人额头上一弹,“怎的这般记仇?因为他伤了你?”
“我没有。”
宗元矜咧嘴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看起来傻乎乎的。
辛沢柳作势又想弹他脑壳,宗元矜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往后一仰差点跌坐在地上,辛沢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扯,帮他稳住身体。
宗元矜顺势被拉了起来,然后一个不稳朝前扑去,额头直接撞到辛沢柳的下巴上。
好在隔着面具,辛沢柳倒是不疼,但宗元矜有点惨。
也不知道那个面具是什么材质的,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有点像是塑料,但撞上去跟石头似的,宗元矜的额头当即起了个包。
摸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的手,宗元矜觉得自己有点点背,不行,他得抱着对象吸一吸才行。
于是乎,宗元矜趴在辛沢柳的膝盖上不动弹了。
“起来,重。”
辛沢柳动了动腿,伸手去戳这人的脖子,看他因为怕痒的瑟索一下,又把自己的腿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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