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回国并脱离危险的消息,在极小的核心圈子里严格封锁着。对外,顾氏集团释放的消息依旧是“顾总于海外接受针对性治疗,需绝对静养,一切集团事务暂由执行委员会负责”。
但这并不意味着风平浪静。
江辰的动作极快。那些由苏晚晚从林婉晴处获取的、关于顾明与柳玉茹合谋的关键证据,如同淬了毒的匕首,被精准地投送到了顾明在海外最大的竞争对手、国际医疗伦理委员会以及几家以揭露行业黑幕着称的权威医学期刊主编的邮箱里。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一场针对顾明海外生物公司的风暴骤然掀起!
先是竞争对手在谈判桌上公然发难,抛出部分通话录音片段,指责顾明公司科研伦理崩坏,手段卑劣,单方面终止了数项重要合作。紧接着,国际医疗伦理委员会宣布对顾明旗下的“阿尔法研究中心”启动紧急调查。随后,几家医学期刊不顾警告,抢先发布了重磅报道,详细披露了顾明如何利用“骶神经再生”为幌子,实则进行旨在摧毁神经功能、谋害特定对象的非法人体实验,并附上了部分资金往来和模糊但关键的通话记录作为佐证!
消息一出,全球相关领域一片哗然!
顾明在海外的声誉瞬间跌至谷底,公司股价断崖式暴跌,合作伙伴纷纷切割,银行催收贷款,实验室被查封,他本人更是面临着多项严重的刑事指控,从一个看似光鲜的生物科技新贵,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海外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顷刻间土崩瓦解。
而国内,柳玉茹的日子同样不好过。江辰主导的商业打击精准而猛烈,她掌控的核心产业接连受创,资金链断裂,官司缠身,昔日的盟友作鸟兽散。她试图联系顾明寻求帮助或商量对策,却发现顾明那边已经彻底失联,自身难保。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绝望,让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方寸大乱。
就在这片内外交困、山雨欲来的氛围中,一封措辞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分量的邀请函,被直接送到了正在私人医疗别墅静养的顾砚辞手中。
邀请方:顾长风。
地点:顾家老宅,祠堂。
事由:家族议事。
落款处,是顾长风私人的、极少动用的篆体印章。
苏晚晚拿着这封纸质古朴、却重若千钧的函件,眉头微蹙,看向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的顾砚辞:“你的身体……能行吗?”
顾砚辞接过函件,指尖在那枚印章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深邃难辨。他抬眸,看向窗外,声音平静无波:“爷爷动用了家族印信,这不是询问,是命令。我必须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冷嘲:“而且,这场戏,少了主角,怎么唱得下去?”
他知道,爷爷必然已经知晓了大部分真相。这场家族议事,就是最后的审判。
两天后,傍晚。
顾家老宅,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如同结冰。佣人们都被屏退,只有几位在家族中德高望重的旁系叔公和核心成员在场,分列祠堂两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顾砚辞是在苏晚晚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入祠堂的。他拒绝使用任何代步工具,尽管每一步都牵动着骶神经区域的隐痛和全身的虚弱,走得缓慢而艰难,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冷硬气场。
苏晚晚换了一身素雅的深色套装,陪在他身侧,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支持和宣告。
祠堂上首,太师椅上,顾长风正襟危坐。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式褂子,手持紫檀木手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刚刚走进来的顾砚辞身上。
他的目光在顾砚辞苍白瘦削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痛楚,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威严所覆盖。
顾砚辞走到祠堂中央,对着顾长风,微微躬身,声音沙哑但清晰:“爷爷。”
顾长风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就在这时,祠堂侧门被推开,面容憔悴、眼神惶恐的柳玉茹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家族护卫“请”了进来。她看到祠堂内的阵仗,尤其是端坐上首、不怒自威的顾长风,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几乎是前后脚,另一个身影也出现在祠堂门口——正是刚刚从海外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逃回国内的顾明!
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阵仗,脸色灰败,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带着穷途末路的疯狂和一丝残存的侥幸。他试图维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人都到齐了。”顾长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般在祠堂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手杖重重顿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头一颤。
他目光如炬,首先射向顾明,语气冰冷如刀:“顾明,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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