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水波卷着残叶,拍打在石阶上。云织雾踩着湿漉漉的石砖上岸时,镇国公府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陆景元。少年铠甲上沾着血迹,脸上却带着焦灼的红:“表姐!你们可算回来了!祖父他……”
“外祖父怎么了?”云织雾心头一紧,攥着玄铁盒子的手微微发颤。
“祖父被赵珩扣在宫里,说是‘议事’,实则软禁!”陆景元急得跺脚,手里的长枪在地上戳出个小坑,“我们想闯宫,却被禁军拦在午门外,说是没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江叙白将玄铁盒子塞进怀里,沉声道:“赵珩这是在拖延时间。他肯定已经知道琉璃塔失手,正想办法销毁证据。”他看向宫门方向,夜色中的宫墙像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我们必须立刻见到皇上,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禁军根本不让进!”陆景元急道,“带头的是赵珩的心腹,羽林卫指挥使钱彬,油盐不进!”
萧既明不知何时带着人赶到,手里还提着个昏迷的黑衣人:“别慌,我抓了个影阁的信使,从他身上搜出封信,是赵珩给钱彬的,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可疑人等’。”他晃了晃信纸,“这可是通敌的铁证。”
云织雾眼睛一亮:“有了这个,我们可以去敲登闻鼓!”
登闻鼓设在宫门外的广场上,是百姓直诉冤情的地方,鼓声一响,无论三更半夜,皇上都必须升堂问案。这是太祖立下的规矩,就算赵珩权势再大,也不敢公然违背。
“好主意!”陆景元精神一振,“我这就带人去敲鼓!”
“等等。”江叙白拦住他,“赵珩既然敢扣下镇国公,肯定也料到我们会敲登闻鼓。钱彬的人说不定就在鼓台周围设了埋伏,我们得声东击西。”
萧既明挑眉:“你的意思是……”
“萧少主带一队人,从侧门佯攻,吸引禁军注意力。”江叙白快速部署,“景元带着账册和信使,去敲登闻鼓。我和云织雾带着兵符,趁机从正门冲进去,直接去找皇上。”
“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陆景元担忧道。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云织雾握紧袖中的银匕,“赵珩的注意力肯定在登闻鼓那边,正门反而防守薄弱。”
分配完毕,众人立刻行动。萧既明带着知微堂的人消失在夜色中,很快,宫墙西侧就传来厮杀声和呐喊声。钱彬果然中计,调了大半禁军去支援侧门,正门的守卫顿时稀疏了不少。
“走!”江叙白低喝一声,拉着云织雾混在镇国公府的护卫中,朝着正门冲去。
宫门前的禁军刚想阻拦,就被陆景元带着人缠住。少年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大喊着“我们要面圣!赵珩谋逆了!”,故意吸引周围百姓的注意。夜色中的广场上渐渐聚拢了看热闹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禁军投鼠忌器,动作顿时慢了半拍。
江叙白趁机拉着云织雾冲到正门前,守门的校尉刚想拔剑,就被江叙白亮出的大理寺腰牌镇住:“大理寺办案,阻拦者按同谋论处!”
校尉犹豫的瞬间,云织雾已从他身边溜过,江叙白紧随其后,两人像两道影子,闪进了宫门。
宫门内的石板路空旷而寂静,只有巡逻禁军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云织雾跟着江叙白拐进一条偏僻的宫道,路边的宫灯在风中摇曳,映着两人急促的身影。
“皇上此刻应该在御书房。”江叙白低声道,“赵珩软禁了镇国公,肯定会在御书房附近布控,我们得绕路走。”
他带着云织雾穿过一片竹林,竹林尽头是座废弃的角楼。江叙白推开角楼的暗门,里面竟是条狭窄的密道:“这是当年先皇为了应对兵变修的密道,直通御书房的偏殿,只有大理寺卿和皇上知道。”
密道里弥漫着霉味,两人摸着黑往前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走到一半,云织雾突然停下脚步:“江叙白,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长了?”
江叙白也察觉到不对劲。按他的记忆,密道最多五十步,可他们已经走了不下百步,前方依旧漆黑一片。他掏出火折子点亮,火光下,墙壁上的砖石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是迷药!”江叙白立刻捂住云织雾的口鼻,“屏住呼吸!”
话音未落,密道两侧突然弹出数道铁栅栏,将两人困在中间!栅栏外传来熟悉的冷笑,是赵珩的声音:“江少卿,云小姐,别来无恙啊。”
云织雾透过栅栏缝隙看去,只见赵珩穿着明黄色的蟒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身后站着十几个影阁高手,个个眼神凶狠。
“你早知道我们会走密道?”江叙白的声音冷得像冰。
“大理寺的密道,当年还是我监工修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赵珩笑得得意,“江少卿,你以为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就能扳倒老夫?太天真了。”
他看向云织雾,目光落在她怀里:“玄铁盒子带来了吧?识相的就交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们不死,还能保你们云家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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