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医院里,阿杰的恢复情况一天好过一天,手指的活动越来越有目的性,甚至能对简单的指令做出微弱的反应。白雪日夜守候,既为阿杰的康复感到欣喜,又隐隐感到一股不安的暗流正在逼近。
这天下午,白雪推着轮椅带阿杰去医院小花园晒太阳。阳光暖暖的,阿杰闭着眼,神情安详。白雪轻声跟他讲述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尽管不确定他能听懂多少。
突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推着药品车从不远处经过,看似无意地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冰冷而锐利,让白雪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等她再定睛看去,那个“医生”已经拐过墙角消失了。
是错觉吗?
白雪的心跳有些加速。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阿杰的手。
阿杰的手指,似乎也微微用力回握了她一下。
那匆匆一瞥的冰冷眼神,像一根细刺扎在白雪心头。她不敢大意,除了必要的治疗,尽量不让阿杰离开病房视线。
城市的阴影处,“水母”的指令已发出。既然直接冲击星光之家难度太大,那么,这个正在康复中的男人和他身边的女人,就成了更容易得手的突破口。
目标明确:制造意外,扰乱视线,最好能借此逼出“钥匙”的线索。
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人,抱着个纸箱,低头快步走进住院部大楼。他的目标是摸清阿杰病房的具体位置和日常作息。另一个扮作医院行政人员的人,则试图通过查看楼层登记表确认信息。他们的行动谨慎而低调。
但他们低估了星光之家那张由邻里关怀编织而成的“情报网”。
王阿姨有个老姐妹的闺女在这医院药房工作。
这天傍晚,闺女在电话里随口提起:“妈,你说怪不怪?这两天老有人打听VIP病房一个叫阿杰的病人,也不是家属,问得还挺细……”
王阿姨心里“咯噔”一响,立刻联想到白雪和阿杰。她撂下电话,风风火火地冲向博士的工作室。
博士正对着一堆从旧设备拆下的零件发呆,试图捣鼓点什么来分散对紧张局势的注意力。王阿姨门也没敲就撞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把消息说了。
博士眉头紧锁。对方果然不肯罢休,开始转向更柔软的目标了!
他沉声道:“得提醒白雪格外小心,我们也要……”
话未说完,“哐当”一声,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阿爆站在门口,双眼喷火,拳头攥得咯咯响。他刚才来给博士送工具,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要去找白雪和阿杰的麻烦?!”阿爆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那条机械腿重重踩在地上。
“不行!我绝不允许!我现在就去医院守着!看哪个王八蛋敢靠近!”
“阿爆!别乱来!”
博士厉声制止,“对方可能就是想把我们引出去,逐个击破!”
“击破?让他们来试试!”阿爆彻底失去了理智,保护家人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阿杰好不容易快好了,白雪那么辛苦!谁要是敢碰他们一下,我拆了他!”他转身就往外冲,机械腿踏出沉重的脚步声。
“快拦住他!”博士对王阿姨喊道。
王阿姨反应极快,扑上去想拉住阿爆的胳膊,却被阿爆带着往前窜了好几步。“哎哟!你这倔驴!快停下!”
听到动静的张所长和厨神也赶了过来,正好在院门口堵住阿爆。
“阿爆!冷静点!”
厨神试图用道理说服,“我们已经报警了,警方会处理的!”
阿爆梗着脖子吼道:“等警察到,黄花菜都凉了!我得去!”
厨神赶紧递上一碗刚晾好的绿豆汤:“爆啊,消消火,喝碗汤定定神,天大的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
阿爆看也不看,一挥手差点打翻汤碗(厨神手快,稳稳接住,只是洒了几滴)。
眼看阿爆就要冲出大门,王阿姨急得大喊:“‘老街坊护卫队’!集合!拦住阿爆!”
顿时,场面热闹起来。下棋的老李头把棋盘一推,抓起几个棋子就摆出要投掷的架势;练太极的孙大姐踏着云步,使出“白鹤亮翅”挡在路中;几位大妈迅速手挽手组成人墙,齐声喊起口号:“邻里一家亲,阿爆快冷静!齐心护家园,不能让你冲!”
阿爆力气虽大,却不敢对老街坊动粗,只能像头焦躁的狮子,在原地打转,低吼道:“别拦我!我必须去!”
大爷大妈们则充分发挥了人多势众的优势,围而不攻,就是不放行。
博士赶过来,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他知道阿爆对阿杰和白雪的感情,硬拦是拦不住的。
正在僵持,博士的手机响了,是附近派出所的熟人,说接到群众反映医院有可疑人员,已经派人去查看情况了。
博士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知道原先打算的“暗中观察、加强外围警戒”的计划算是被阿爆这冲动之举彻底打乱了。现在想低调也不行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满面通红气喘吁吁的阿爆面前,按住他的肩膀:“阿爆!你想去保护他们,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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