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邑 景明宫 柔然堂
戌时,柔然堂内的烛火大亮,在整个景明宫中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巡宫的侍卫每每路过都会不自觉侧目。
但他们也只敢悄悄地看一眼,而后赶紧走掉,不然就会被守在堂外的禁军士兵训斥。
堂内,一众侍从全部都候在前院处,庭院中还伫立着几个惴惴不安的人。
紧闭的内屋房门能看到烛火映出了好几人的影子,但是并没有多少动作。
内屋,空气寂静的可怕,就在床架一侧守着的林童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担忧地看着床榻上依旧面无血色的商澄颜。
商澄颜已经在床榻上昏迷了整整四个时辰了,而景明宫的医工已经来来回回请了三四个,但依旧不见转醒。
直到酉时七刻,今原荣从麟德堂出来准备去雨禾堂看望久病的玉王后时,才得知柔然堂的颜夫人今日午时突发心疾。
林童本不欲将此事告知今原荣,但太医令署的太医令要给后妃探病需得王上令方可进宫,她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景明宫值夜的医工也是太医令的属官,但是全部都请完却依旧没有任何起色,林童真的心急如焚。
这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违背商澄颜的命令将今原荣叫来。
是的,就在商澄颜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对林童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将此事告知今原荣。
林童自然知道她的顾虑。
一是因为宫中只有三位后妃,玉王后称病多时,此时她再称病就会有争宠之嫌;二是,前脚接了太后的指令后脚就病重,便有了委屈告状之嫌。
总之,这突来的莫名剧痛让商澄颜前后受阻,只要今原荣闻讯而来,那么这宫中便会对她增添非议。
可是,似乎商澄颜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突发的心疾竟会如此严重,重到只能找太医令来,其他人都束手无策。
可是此时的太医令却只得驻足门外,焦急地等着屋内的消息。
林童看向此时半跪在床榻,额前已经渗出细密汗珠的医工,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位医工是位女子,既是太医令的属官也是太医令的亲传弟子。
此时的女医工正手握细长的银针,在商澄颜身上找着穴位,而后将针缓慢地刺入。
若是以往,这位女医工可能并不会这么临危受命,但此时身后就坐着正一脸严肃的荣王,她的紧张尤甚。
“这位姑娘,劳烦您进来一下。”女医工掀开了垂下的三层纱帘
林童闻言赶忙进去,配合这女医工将商澄颜的外衣褪下,再将她翻面,让那雪白的背部朝向她们。
女医工将手轻轻放在了商澄颜的颈椎上,而后缓慢的向下摸索,在停顿了五下后便停止。
随后伸出两指横放,按住最外侧的位置,将一根细长银针缓缓刺入。
就在针缓慢向下的过程中,两人都听见了商澄颜传来的一声闷哼。
这让两个人脸上的阴云散开了不少。
今原荣也像是听到了一般,紧握的手放松了些,脸色也好转了一些。
一盏茶后,女医工和林童合力将商澄颜翻了过来,原本白唰唰的脸现在也有了些许的血色。
掀开纱帘,女医工独自走到了今原荣的面前,就要下跪行礼。
“微臣太医令署魏宴参见陛下。”
“免了,直接说为何。”今原荣此时也不想看那些个繁琐的礼节,抬手一挥制止了魏宴的动作
“谢王上。”魏宴看了一眼身后依旧不省人事的颜夫人,组织了下措辞,而后开口“以微臣之见,颜夫人应是患了‘真心痛’。”
“展开说。”今原荣回答的也很简洁
“是。真心痛便是人们常说的‘胸痹’‘心痛’,但若是反应剧烈且难以缓解,便为‘真心痛’。”魏宴恭敬地作揖回答
“微臣听说夫人因心痛竟昏迷四个时辰,便意识到应是此症。”
“那夫人现下如何,而后又该怎样治疗?”今原荣听闻她如此说也顿时有些焦急
魏宴连忙作揖“王上不必忧虑,刚刚微臣为夫人针灸了内关、膻中和心俞三处穴位,已为夫人舒缓了经络,调和了气血,也减缓了疼痛。”
“夫人的气色已有些许好转,若顺利明日便可以转醒。”
听到面前这位医工如此说,今原荣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不少,他的语气缓和一些“太医令进来!”
听到传唤,内屋的门下一刻便被推开,进来一名约么四十多年岁的男子,身上干净整洁,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药味。
“臣顾桓之参见陛下。”
“起来吧,你也去瞧一瞧,你说了孤才放心。”
今原荣虽说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阴沉神情,但是顾桓之明白,王上是想让他亲自检验自己这个徒弟的本事。
他快步上前将帘子掀开,观察了一下商澄颜的气色,又为她搭了脉。
半晌,顾桓之将商澄颜的手重新放回到被子中,快步走回今原荣面前“回王上,颜夫人所患的‘真心痛’在夫人转醒后还需配合药汤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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