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金箔,顺着窗棂缓缓漫过茶几,将玻璃果盘里的樱桃浸成温润的暖红色,连白瓷茶杯沿积下的浅褐色茶渍,都被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金边。钟小艾斜倚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边缘摩挲,屏幕中央那串千万级别的余额数字,在暖光里跳动着刺眼的光泽——每一个“0”都像一枚沉甸甸的印记,时刻提醒着她这笔财富的特殊来历。她指尖一顿,沉默着垂眸片刻,再抬眼时,眼底已褪去所有犹豫,只剩一份不容置疑的笃定。
“同伟,这钱咱们不能留。”她转向身旁静坐的祁同伟,声音清透而坚定,“它是因小小的特殊能力而来,太扎眼了。咱们家境本就安稳,你我工资足以支撑生活,正正和小小的开销也从无短缺,实在没必要握着这笔容易引人非议的钱。不如无偿交给组织,既能彻底避嫌,也能让这笔钱真正用在民生扶贫的刀刃上,修几条乡村路,建几所希望小学,比躺在咱们账户里生利息有意义得多,这样咱们心里也能彻底踏实。”
祁同伟正端着青瓷茶杯抿水,闻言动作骤然停顿,茶水在杯底漾开细碎的涟漪,又缓缓归于平静。他放下茶杯,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轻脆的声响,抬眼望向钟小艾的瞬间,便从她眼底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坚定——其实从三天前看清账户余额的那一刻起,他就深知这笔“意外之财”是块烫手山芋,只是始终未先开口。“我完全同意。”他转头看向对面沙发上的钟震国夫妻,语气里带着几分征询,又藏着十足的恳切,“爸,妈,你们经事比我们多,帮着把把关,这样做是不是最合适的选择?”
钟震国刚用茶盖撇去浮叶,闻言缓缓放下那只陪伴他多年的搪瓷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茶几的木纹,眼神里的赞许几乎要溢出来:“小艾说得在理。咱们家从根上就不是图钱的人家,你和小艾都是公职人员,俸禄虽不丰厚,却足够安稳度日。正正读书、小小成长的开销,咱们也都能应付。留着这笔钱,就像怀里揣了块烧红的烙铁,迟早要惹麻烦。交给组织拿去修桥铺路、建学校、济贫弱,那才是这笔钱最好的归宿,比咱们自己握着生利息,要强上百倍千倍。”
钟母手里还攥着给小小织到一半的粉白毛衣,银线在指尖绕了个圈,她抬头时,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没半点意见。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就是身外之物。能借着这个机缘为国家、为老百姓做点实事,那是咱们家的福气。再说小小这么小就有这份特殊‘机缘’,咱们做长辈、做父母的,更得帮她守住本心,可不能让这笔钱坏了家里的风气。”
一旁的祁正原本盘腿坐在地毯上,正陪着小小用彩色积木搭“城堡”,校服衣角沾着几根浅棕色的木屑。听到大人们的对话,他猛地直起身,膝盖上的积木哗啦啦掉了两块也不顾,顺势挺了挺脊背,原本带着少年青涩的眼神,此刻亮得像淬了火的钢。“爸妈,外公外婆,你们做得太对了!”他往前跨了半步,目光扫过在场的长辈,语气里满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以前我总觉得‘为国家做贡献’是课本里的大道理,离自己特别远。今天才明白,原来守住本心、不贪不该要的钱,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担当。我以后一定更用功读书,明年先考上重点高中,将来考个好大学,学最有用的专业,像你们一样为国家做事——妹妹才两岁就帮了这么多人,我这个当哥哥的,绝不能落后于她!”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小的头发,指尖的力度里满是兄长的认真。
小小被哥哥揉得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贴在脑门上,却半点不恼,反而仰着小脸咯咯地笑起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软乎乎的掌心轻轻拍在祁正的胳膊上,小奶音像裹了层蜜糖,却字字清晰:“哥哥不笨!哥哥好好努力,比小小厉害多啦!小小只会背课文、看有没有危险,哥哥能考大学,还能做大事呢!”
这话刚落,客厅里瞬间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祁正原本绷得紧紧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朵尖,他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意。钟小艾笑着俯身,把小小抱进怀里,指尖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我们小小真是个会安慰人的小机灵鬼,哥哥听了你这话,肯定更有动力读书了。”小小立刻伸出胳膊,紧紧搂着钟小艾的脖子,把温热的小脸贴在她的肩膀上,咯咯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
当天晚上,祁同伟没敢耽误片刻,从书房抽屉里翻出组织部门的联系方式,指尖划过号码时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拨通了负责人的电话。“您好,是组织部的同志吗?我是祁同伟。”电话接通后,他开门见山,“有件事想跟您汇报,我爱人账户里有一笔因特殊原因获得的股票收益,共计一千余万元,我们全家商量一致,决定将这笔钱无偿上交组织,想麻烦您帮忙对接一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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