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炮击持续了近十分钟才停歇。指挥官小林健太郎随即下令,让伪军率先冲锋,日军则紧随其后压阵。一个团的伪军在团长的厉声威逼下,猫着腰朝山头挪动——刚才的炮火已让义勇军付出二十余人牺牲、二十多人受伤的代价,刘振铎等人虽心疼战友,却只能强压情绪,立刻组织人手抢修工事,可先前架在工事上的一门虎蹲炮,早已在炮击中被炸得粉碎,如今只剩另一门由张家子弟操控。
伪军边往上冲边胡乱开枪,见山头始终没动静,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脚步也加快了些。身后的日军却不紧不慢地跟着,还不停吆喝着催促他们往前冲。终于等伪军进入射程,刘振铎一声令下,暗堡里的机枪瞬间响起“哒哒”的怒吼,冲在最前面的伪军成片倒下,剩下的人吓得赶紧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暗堡藏在树林深处,有茂密树木遮挡,迫击炮这类曲射武器根本打不着,硬是把伪军死死拦在了山下。与此同时,山头另一侧的义勇军也开火了,手榴弹接二连三地扔向敌群,伪军顿时死伤惨重。日军见状,立刻用机枪压制义勇军火力,可这也暴露了他们自己的火力点。
见伪军缩在原地不敢动,小林健太郎怒不可遏,当即命令炮兵根据暴露的位置重新炮击。几枚炮弹精准命中左侧山头的火力点,暗堡里的五名义勇军战士,全部壮烈牺牲。
刘振铎从望远镜里看到暗堡失守的一幕,痛苦地闭上眼,猛地转身嘶吼:“乡亲们撤得怎么样了?”
警卫急忙回话:“还在撤!百姓里老弱多,走得慢!”
他狠狠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又追问:“副大队长那边呢?”
“王副大队长已经带人去增援正面阵地了!”
此时的阵地上,不少新加入的义勇军战士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先前他们打的都是顺利的小仗,如今直面日军疯狂的攻势,炮弹在身边炸响,鲜血溅到脸上,恐惧瞬间攥住了他们。
王书金刚带人赶到,就见正面阵地的小队长已经负伤,伪军在日军的枪口威逼下,正不要命地往上冲。日军掷弹筒的榴弹接二连三落下,弹片四溅,有战士被击中,惨叫着倒在血泊里。
危急时刻,张家子弟操控的虎蹲炮突然怒吼,铅弹混着碎石四散飞溅,一片伪军应声倒地。可这武器操作繁琐,还没等装填第二发,一枚日军榴弹就精准砸来——三个张家子弟惨叫着倒下,虎蹲炮也被炸得翻了个身。
日军重机枪的火舌不停喷射,义勇军的伤亡越来越大。突然,几个新战士扛不住压力,掉头就跑,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更多人跟着往后退。伪军见状大喜,趁机冲上了阻击阵地。
王书金红着眼带人拼命反击,可日军的迫击炮又响了,“轰隆”几声巨响后,身边七八名战士瞬间没了动静。他只觉头顶一凉,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身旁的警卫急忙扯过一块破布,死死按住他的伤口:“副大队长!快撤!这守不住了!”
王书金抬头望去,阵地上只剩暗堡的机枪还在顽强作响,其余地方已被敌军突破。他咬着牙点头,只得带着残余战士,撤向二线阵地。
树林那头的暗堡也没能守住——日军绕到侧面迂回,接连往堡内扔了几颗手榴弹,爆炸声过后,堡里的战士全部壮烈牺牲。
刘振铎看着王书金带着二十多人撤回来,再通过望远镜望见暗堡被占,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清点人数,自己这支大队如今只剩四十多人,负伤的战士早已提前撤离。
“大队长,这阵地守不住了,咱们也撤吧!”王书金声音沙哑。
刘振铎却摇了摇头,指着相反方向:“撤,但不能跟百姓同路!咱们得把鬼子和伪军引走,给乡亲们争取时间!”
说罢,他带着四十多人朝反方向突围。日军追击得极快,见前方有人奔逃,立刻死死咬住,枪声不断在身后响起,义勇军战士接二连三地倒下。
“大队长!你先撤!我带一个班掩护!”王书金突然停住脚步,把刘振铎往身后推。
刘振铎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再争无益,只能咬牙道:“书金,务必保重!”他留下八名战士,自己带着二十多人继续撤退。
王书金躲在石头后,双枪交替射击。可日军枪法精准,战士们只要稍露头,就会被冷枪击中。很快,迫击炮的轰鸣传来,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等他反应过来时,阵地上只剩自己的枪声还在响。
他回头望了一眼,刘振铎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林里,嘴角露出一抹惨笑。这时,手中一支驳壳枪没了子弹,另一支也“啪嗒”一声空仓挂机。
枪声一停,日伪军立刻疯了般冲上来。王书金猛地从牺牲战友身边抄起一颗日军香瓜手雷,在石头上磕了一下,狠狠扔向敌群。爆炸声中,几个伪军倒在血泊里,可更多的手榴弹也朝他这边飞来——随着一声巨响,王书金的身影被硝烟吞没,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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