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黄五爷捏着牙粉刷了牙,“噗”地一口把漱口水喷在地上,转头冲牛虎说:“小虎子,跟你说个事儿——昨天中午陪付三爷吃饭,碰见我把兄弟了,他在警局当差。这会儿警察局正招巡警呢,你干不干?”
他顿了顿,又补道:“不过这工钱不算高,三等巡警一个月就7块钱。但这里面有门道,弄好了一个月能挣好几十,关键得有眼力见,会来事。”
牛虎本就喜欢舞刀弄枪,一听这话顿时大喜,立马应道:“五爷,我干!”
黄五爷咧嘴一笑:“好!吃完早饭,我带你去见我把兄弟郑刚——他可是巡长,到时候让他多带你带带你。不过我得嘱咐你一句,到了那儿眼睛得放亮,别傻头傻脑的。要是自己办砸了差事挨了揍,五爷可没法罩着你。”
“您放心!我肯定不给您丢人!”牛虎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一旁的牛全听了,心里有些担心,刚想开口劝两句,可瞧见牛虎那兴高采烈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而对着黄五爷拱了拱手:“五爷,早饭好了,谢谢您想着虎子。今天早上煮了点面条,您快趁热吃。”
黄五爷心情正好,端过碗呼噜呼噜吃了一大碗,边吃边赞:“秀莲妹子,你这手艺真不赖!还有富余不?有的话给皮三也弄一碗,让他也尝尝。”
秀莲记着黄五爷帮兄弟找活的情分,连忙找了个大碗盛上,明山接过来就送进了皮三的屋。皮三一闻面条香,满脸欢喜,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他可没黄五爷那么厚脸皮,一边吃一边不停道谢。
吃完早饭,牛全和明月急着上工,匆匆往回春堂赶;黄五爷则慢悠悠又喝了一壶茶,才领着牛虎往朝阳派出所去。
半路上,牛虎特意拐进杂货铺,买了两包老刀牌香烟,花了五毛钱,这也让牛虎很心疼。其中一包直接塞进黄五爷兜里。黄五当即竖了个大拇指:“行啊小子,有眼力见!就冲这点,这差事你指定能干好!”
到了派出所门口,站岗的警察一看见黄五爷,立马笑着迎上来:“五爷,您是来找郑巡长吧?”黄五咧嘴一笑,掏出烟递过去一支:“可不是嘛,他在里头不?”警察接了烟点头:“在!刚开完会,就在他办公室呢,您直接进去就行!”
黄五爷领着牛虎推开郑巡长办公室的门,郑刚抬头看见他,又扫了眼身后的牛虎,笑着起身:“五哥,这就是你昨天说的那小伙子?”“可不是嘛!”黄五拍了拍牛虎的肩,对着郑刚说,“兄弟,这孩子不是外人,是我远房亲戚,现在住我那儿。他哥牛全是个郎中,手艺好得很,已经在回春堂上工了。这小子今年十六,会武艺,还识字——昨天你不是说所里招巡警嘛,你瞧瞧这身子骨,多壮实!”
牛虎心里犯嘀咕:自己明明十五,怎么五爷说十六?但也没多问,顺着话头走到桌前,把另一包老刀香烟掏出来放在桌上,恭恭敬敬地说:“郑大叔,以后还请您多提携!”郑刚一看这架势,顿时大喜:“行!小子懂规矩!放心,有你五哥的面子,跟我来,先去见趟王所长,得他点个头——有我在,他肯定给这个面子!”
黄五在一旁笑道:“那就劳烦兄弟多费心了,事成之后我自有谢礼!”郑刚摆着手:“咱哥俩还说这个?见外了!”说着就领着牛虎往所长办公室走。
所长王振龙三十多岁,见了牛虎先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嗯,身子骨确实壮实。会写字不?”牛虎连忙应:“会!”王所长指了指桌上的《大公报》:“那你从上面挑几个字写写我看看。跟你说,要是字写得好,这个月的工钱我给你往高了定!”牛虎虽说平时不爱读书,但小时候也上过几年私塾,写几个字倒不在话下。
牛虎当即拿起笔,从报纸上抄了一小段。他小时候虽不爱学习,可私塾先生管得严,练出了一手还算周正的字。王所长接过来看了看,笑着点头:“行,字写得不错!老郑,这可算挖着个人才了——咱们这儿大多是睁眼瞎,真让去街面办事,难免出岔子。”
他顿了顿,又说:“这么着吧,先把他安排在档案室,跟着老刘历练历练。工钱就按二级巡警算,每月8块,你看怎么样?”郑刚一听,连忙凑过去低声说:“所长,8块实在太少了!要是放街面上,多少能有些别的进项;搁档案室拿死工资,每月局里吃饭还得扣3块,最后就剩5块,哪够花啊?”
王所长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可档案室正缺人呢。这样,既然是你介绍来的,街面上的事你多上点心,暗地里再给他分两成,不就补上了?放心,有好处的事,我还能忘了你?”郑刚这才松了口气,点头应道:“行,那就听所长的!”
随后,郑刚领着牛虎去领了一套警服,又办了证件——牛虎这就算正式成了北平巡警。俩人来到档案室,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埋着头写公文。郑刚嗓门一亮:“老刘,这是新来的伙计,过来给你搭把手,你多教教他!跟你说,这是我远房亲戚,可别欺负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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