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恰逢牛虎轮休,他心情正好,特意拦了辆车出门。先奔点心铺,挑了些精致点心,又拎了两瓶酒——虽说上次师傅特意叮嘱过不让他破费,可牛虎总觉得空着手去师傅家心里不踏实,何况如今手头也宽裕。
他兴冲冲赶到师傅家时,严峰早已进入半退休状态,除非有重大案件需要他去坐镇,平日里大多在家清闲度日。师娘鲁氏一瞧见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孩子,快进屋!怎么又买东西啊?”
“给您从稻香村带的点心,您没事的时候能垫垫。”牛虎笑着把东西递过去。
鲁氏接过,眉眼里满是欢喜:“你这孩子,真是有心!比我那两个姑爷强多了。”
此时严峰正拿着水壶浇花,昔日冷峻的模样早已褪去——有了义子,徒弟又这般孝顺,他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意。见牛虎来,便招呼道:“来,进屋坐。”
牛虎把点心和酒放在桌上,笑着问:“师傅,您现在总算清闲下来,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严峰哈哈一笑:“哪能啊!如今没事就和老朋友们聚聚,喝两盅;既有义子在身边,你又隔三差五来瞧我,反倒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可不是嘛,”牛虎跟着笑,“您这心情一好,看着是真显年轻。”
说话间,鲁氏端着个小笸箩过来,里面装着核桃仁、干枣和瓜子:“孩子,快吃点零嘴。”
“师娘,您还把我当小孩呢?”牛虎打趣道。
鲁氏嗔了他一眼,语气却满是疼惜:“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
三人正热热闹闹聊着,鲁氏忽然说:“中午就在家吃,我去买些肉,咱们包饺子!”说着就要往外走,可脚刚迈出门槛,就听见院门锁“咔嗒”一响。她顺着小玻璃窗往外瞅,笑着回头说:“是秀兰回来了。”
鲁氏当即站起身:“我去瞧瞧!这孩子没事从不往家跑,准是又受了委屈。”
阎峰在一旁重重哼了声,语气里满是无奈:“快去看看吧,估摸着又跟德彪闹别扭了。”
鲁氏刚迈出门,就见二姑娘阎秀兰抱着孩子站在院门口,脸上带着块淡青色的印子,双眼肿得像浸了水的核桃。做娘的哪能不心疼,快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这是咋了?德彪又动手了?”
阎秀兰咬着下唇,头埋得更低,只低低“嗯”了一声。鲁氏知道二女儿性子软,受了委屈也不爱多言,便没再追问,只柔声道:“来,让娘抱会儿孩子,咱进屋说。”
阎秀兰把怀里两岁的小丫头递过去,孩子脆生生喊了声“姥姥”,鲁氏脸上的愁云散了些,连忙引着她往里走。
进了屋,阎秀兰一眼瞥见牛虎,局促地抿了抿唇,刚要开口,牛虎先迎上去:“二姐。”她轻轻“嗯”了声,算是应了。
阎峰早沉不住气,放下手里的水壶就问:“说说,这次又是为啥?”
阎秀兰眼神闪躲,瞟了眼牛虎,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似有顾虑。阎峰见状,语气更沉:“虎子不是外人,有啥不能说的!是不是德彪又喝多了耍横?”
这话戳中了阎秀兰的委屈,她嘴一瘪,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哇”地哭了出来。阎峰气得“腾”地站起身,手掌往桌角一拍:“这个浑小子!我当初跟他爹张金柱拜把子时,怎么没看出他养了这么个畜生!”说着就要往外冲,“我这就找老张去,让他好好管管儿子!”
鲁氏见怀里的外孙女被吓得也抽抽搭搭哭起来,忙伸手拉住他:“老头子你别急!总得先听孩子说清楚,到底是为了啥争执啊!别回头去了人家家里,倒显得咱不讲理。”
阎秀兰抽抽噎噎,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了——原来张德彪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这几个月压根不回家,连家用也断了。阎秀兰实在没法,总不能让娘俩饿着,只好去找公公张金柱。可张金柱早就退休了,身子又弱,哪管得住儿子,只能掏了点私房钱接济她。
没成想张德彪变本加厉,竟趁她不注意,偷偷把当初娶她时给的首饰嫁妆全卷走了。阎秀兰忍不住跟他争执,可张德彪毕竟是当过警察的,下手没轻没重,当场就把她打了一顿,甩门就走。
“好……好个畜生!”阎峰听得浑身直哆嗦,手指着门外,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牛虎连忙上前扶住他:“师傅,您别气坏了身子!二姐既然回来了,先在这儿住下安稳住。张德彪那边您放心,我去找他理论,实在不行,我就替二姐出这口气,揍他一顿!”
鲁氏在一旁也气得咬牙,攥着拳头道:“虎子,尽管去!只要别打死,出了事娘跟你担着!这畜生太过分了,敢在外头养小的,还动手打老婆!秀兰,过不下去咱就跟他离!当年就是你爹,被张金柱那老东西的花言巧语骗了,说什么拜把子兄弟亲,非要让你嫁过去!我那时候就瞧着不对,张德彪那兔崽子从小娇生惯养,哪是过日子的人?你爹偏不听,现在这样,全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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